第27章 癡纏(第2/4頁)

“這麽晚了,你跟誰在外面野呢?”鞏眉對她這麽晚了還在外面有點兒不悅,“是不是又談新男朋友了?”

懷兮擡頭看程宴北一眼。

他很高,她雖也不矮,如此望去,只能看到他沉沉的眉眼輪廓。

她不知如何解釋:“沒有,沒跟誰。”

“真沒有?”

鞏眉在那邊又問一句,這一方,程宴北突然俯下身。

一下就湊近了懷兮。

打火機“哢噠——”一聲脆響。

火花四濺,火苗躥起,映照他眉眼。

他很體貼地替她點上了煙。就如那晚在外灘十八號門口一般。

可他卻沒像上次一樣,點完了就立刻撤身離開她。

而是借著彼此之間一簇熒熒火光,看了她一眼,一把捏住她拿手機的手腕兒,朝他那邊貼了貼。

嗓音低沉地問候一聲:

“老師好。”

“……”

懷兮氣息一窒,心跟著抖。差點兒咬到嘴。

他說完,揚眉一笑,然後才撤回了身。

朝空氣吐了個煙圈兒。

鞏眉聽那聲音熟悉,卻又是一頭霧水:“懷兮,你跟誰在一起呢?”

懷兮恨恨地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換了個話題:“沒事。就碰見一同學。我明天給我哥回電話,他估計這回兒已經睡了……”

鞏眉卻沒想放過這個話題:“同學?以前我教過的學生?”

懷兮這下完全不知說什麽了。

洶湧的車流,在眼前漸漸平息。

滿世界喧囂四起,唯有他與她之間靜默如迷。

懷兮正要說話,程宴北又拉住了她的手腕兒——這次他的手掌稍稍下移,半牽住了她的手。

似有意,又像無意。

牽著她朝馬路對面走去。

馬路寬闊,他走的很慢,很慢。

慢到好像一晃眼,就能讓他們回到從前。

“懷兮,媽媽問你話呢。”鞏眉教數學的,說話幹什麽都喜歡反復強調,打破砂鍋問到底。

今晚這個話題算是過不去了。

“沒誰,”懷兮低了低聲音,在一眾汽車呼嘯而過的鳴笛聲中,想掩飾住什麽似的,回答,“就跟,程宴北。”

三個字咬得極輕,如同用朱砂在心口研墨。

也不知鞏眉聽沒聽見。

程宴北卻聽得一清二楚,不動聲色地彎了彎唇。

正好牽著她到自己車前,他打開車門。又將還在打電話的她打橫一抱,放上了副駕駛。

雖有喧囂掩蓋,鞏眉的確聽到了懷兮剛才那聲。

但她沒再多說什麽了,也沒追問了。

拉拉扯扯,又回到之前的話題,強調了幾次不讓懷兮去港城給懷兆煒過生日,然後囑咐她這麽晚別在外面,讓她早點回去,忙完上海的事早日回南城。

車內恢復一片靜謐。

程宴北正要發動車子,右邊袖子卻被人拽了一下。

懷兮氣憤無比地扯住他的衣袖,神情忿忿的。

“怎麽了。”

他看了眼她拉著自己袖子的手,停下給車打火的動作,側了側頭,好笑地問了一句。

仿佛剛才與他無關。

懷兮卻不知怎麽發脾氣,也知道,她就算發脾氣,他也沒義務再順從她。他們之間好像做什麽都很多余。

於是她收了手,坐回去。

他最後看了她一眼,也收回了視線。發動車子。

車身載著他們向前行進之時,他用低沉輕緩的嗓音,狀似無意地問一句。

“就那麽不想跟人提起我?”

懷兮背靠著車座椅,闔目養神。

很久很久,於沉沉黑暗中,才回復了他一個“嗯”字。

“如果是蔣燃。”

“他是我男朋友。”懷兮立刻打斷了他,頓了頓,又輕聲重復了一遍,“他是我男朋友。”

不知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

再次跌入了沉默。

窗外,夜又濃了一些。

-

又徘徊回外灘。

懷兮住的那家酒店離這裏不遠,程宴北上次送過她一回,輕車熟路地就送她到了目的地。

崴了腳,晚上活動一番,難免加重了傷勢。

再下車,懷兮都有些走不動路。

她什麽都沒說,程宴北什麽都沒說,如那會兒一樣,攬過她的雙腿,將她橫抱起來,抱著她,進了酒店大廳。

中途她的鞋子還掉在了地上,他一手穩穩地抱住她,微微一躬身,替她撿回了鞋子。

這次不用她多說。

不知蔣燃有沒有回來,程宴北抱著她到電梯前,她就喊停了。

“到這裏就可以了。”她揚聲,“我自己坐電梯上去。我可以的。”

程宴北垂了垂眼,沒說什麽,放了她下來。

連帶著將她的兩只鞋放在地面,她下來時依然是站不穩的,扶著他肩,晃晃悠悠地去穿鞋子。

腳尖兒剛勾住,腿就發軟。

他及時地托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腰身,沒離開。在這裏陪她一起等電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