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癡纏(第2/2頁)

立夏與曾米為這群小模特兒們做著造型。她們絮絮叨叨著有的沒的的話題,七七八八真真假假的八卦,倒真的聽了不少。

曾米聽得直樂。

立夏看了眼表,快下午三點,即將要拍攝。

她給徐黛如定著妝,徐黛如突然問了一句:“對了,中午拍封面的那個賽車手,是立夏姐你男朋友吧?”

立夏點頭,笑笑:“是啊。”

“挺帥的嘛,”徐黛如說,“濕|身照誒——我在旁邊看的都心潮澎湃的——你哪兒找的這麽帥的男朋友?”

立夏只是笑,不說話。

“不過我要是知道,我搭档的女朋友在當場看著,我就不拍了,”徐黛如笑著,卻是暗有所指,“多尷尬啊。”

“是啊,是啊,”旁邊一個人接話,“真的也太尷尬了,還貼的那麽近……萬一立夏姐吃醋了,給我弄個很醜的造型報復我怎麽辦?”

“真那樣的話,那才是真的尷尬……”

哄笑一堂。

懷兮靠在一邊的座椅裏,身上掩了件外套,闔眸養神。

也不知是聽了沒聽。

立夏給徐黛如固定好了造型,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頗有點兒前輩教訓不懂事後輩的口氣,“知道為什麽別人能拍雜志封面,你們只能拍內頁了嗎?”

“……”

徐黛如站起來正準備打量自己的整體造型,聽了這話頗感訝異。

“因為職業素養不夠,”立夏笑了笑,頗為尖刻地點透了,她看了看表,又催促道,“去拍攝吧,下次記得把攝影師的要求跟每個人都落實到。”

徐黛如登時變了臉色。

氣氛一時也不尷不尬的。

立夏一向心直口快,有什麽說什麽,人也爽朗,但明顯剛才是在給懷兮出頭。

等人都三三兩兩地走開了,曾米避開了一邊小憩的懷兮,問立夏:“醋都吃了,聽聽八卦找點甜頭不開心嗎?”

立夏也是在圈內摸爬滾打過來的。

這個圈子有多麽臟,利益相關的人,都恨不得一個搞死另一個,物競天擇,爭奇鬥艷,不擇手段,流言蜚語,她看了太多,也聽了太多。

她曾在前公司也遭遇過類似的事兒,人在大染缸,倒是難免;懷兮估計也經歷了不少,以前她還聽人說懷兮脾性不好,在ESSE時就很得罪人,不招人喜歡。

彼此都是摸爬多年練就的一顆金剛心,但聽到這些陰陽怪氣的議論,總還是不夠舒服。

立夏雖一向爽朗,有一說一,但也不算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但此時,好像不僅僅是感同身受。

心底好像有一種,叫做愧疚感的東西。

油然滋生了。

她前天晚上在外灘酒吧門口,讓程宴北停下車邀懷兮上車,昨晚在賽車場門前,她擔心她一個女孩子不安全,還堅持要程宴北送她回去時,也不僅僅是“同為女人”這樣將心比心的心態在作祟。

那時出現在她心底的東西,與現在,一模一樣。

“每個人都有難處吧。”

她看到懷兮手邊的感冒藥,最後如此說。

-

一下午的拍攝拖到了快六點。

都是Hunter車隊的人跟ESSE的那幾個小模特兒在江邊照著攝影師的安排來來去去地徘徊,凹著造型。

圈子和圈子,職業和職業之間果然有壁,程宴北那幾個同僚賽車手根本不怎麽會配合,氣得攝影師直跳腳。

懷兮坐在遮陽棚下玩手機,隔了老遠,都能聽見攝影師暴跳如雷地喊:“——你看看你們冠軍!中午跟另一個模特兒配合得多好!你們這麽拖進度要拍到什麽時候去——”

懷兮聽得好笑。

她手機也快沒電了,還要留著給蔣燃打電話。朝那邊忘了幾眼,恰好有人喊著要她趕緊抓緊時間去準備。

於是她去試衣間換衣服。

說是試衣間,不過就是一輛大型保姆車,倒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裏面衣櫃、鞋架、首飾櫃什麽都有。

能帶來的家當都帶來了。

懷兮吃了感冒藥,一下午都有點困倦。

正上去,一個擡頭的瞬間,又轉身要退下來。

一道聲音牽絆住她腳步。

“你不換?”

“……”

她又回頭。

程宴北也準備換衣服。

他身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換下了早上的那件白襯衫,穿了件深灰色打底衫,肩寬腰窄的好身材無處遁形。

他脫了一半衣服,見她進來也沒停下。

雙手交繞身前,自顧自地拉起下擺,上半身一點點地,毫不遮掩地暴|露在她眼前。

兩道人魚線夾著窄腰,下身一件寬松的黑色休閑褲。

下腹部一道荊棘紋身隱隱約約。

他脫了衣服扔到一邊,擡起眉眼,淡淡瞥了她眼。

“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