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癡纏(第2/3頁)

他移開視線,目光循著夜色,眺望不遠的外灘。

不再看她了。

懷兮才注意到,一張桌上的人裏只有他和她喝氣泡蘇打,均滴酒未沾。

他和她面前兩個同樣形狀的杯子邊沿,居然都沾著一圈兒淺淺的唇印。

“……”

懷兮一時有點煩躁。

她疲憊地靠回了沙發,舞池又變了音樂。

一片嫵媚搖曳的紅色燈光中,不知怎麽,她就有點眩暈。

像昨夜醉酒一般的感覺。

燈紅交織。

舞池的節律盡數晃碎了光,與杯中原本薄荷藍色的液體混為一體,折射出數種模棱兩可的層次。

幾乎分不清是誰先占據主導,誰又落了下風。

他們誰也都沒再碰自己面前的杯子。

-

又喝一輪下來,蔣燃沾了半身酒氣回來倒酒,直接攬著懷兮的腰身過去。

溫柔地吻著她的耳垂,啞聲問了句:

“今晚去誰那兒?”

坐得近的幾人聽到了,嘩然四起,笑得頗有些不懷好意。有人還吹了聲口哨助興。

懷兮被他擁著,自顧自地打完了字,淡聲說:“我訂了酒店。”

“不去我那兒嗎?”

懷兮還沒說話,任燃喝高了口無遮攔的,扯著嗓子問:“嫂子昨晚沒去找我燃哥嗎?”

“沒去。”

懷兮答得輕快。

蔣燃訓練一夜,懷兮也幾乎睡了一整天。

他一直以為她就住盛海酒店他的房間,下午聽任楠說起了房卡給錯的事,晚上給她打電話才知道,她昨晚沒去盛海,住在了外灘這邊。

任楠如此問起,蔣燃也頗在意地也問了句:“昨晚怎麽沒去?”

“有點事。”懷兮答得模棱兩可。

她眼睫半垂著,睫毛長而卷翹,將眼底神色遮住。看不清。

“不是說要過來嗎?”蔣燃說,“我昨天還跟前台打電話,讓你去了直接用我名字拿房卡。”

任楠聽到“房卡”二字就犯怵,下意識瞅了瞅一邊的程宴北。

程宴北倒沒什麽別的表情,一臉閑散冷淡,長腿半抻,抽著煙。

偶與旁邊人交談一二,像是全然沒聽到他們這邊的對話。

懷兮稍稍從蔣燃懷中脫了身。伸手,去拿桌面的煙盒。

剛碰到,蔣燃又把她手腕兒拽回去,“別抽煙。”

她輕輕皺了眉,擡眸看他。一臉的好笑與莫名其妙。

“你怎麽了?”

蔣燃半耐著性子,有些生硬地問她:“昨晚怎麽沒去,什麽事?”

懷兮避開他手,從煙盒裏慢條斯理抽出一根煙,“去送朋友了。晚了就沒去。”

“去哪兒?”

“機場啊。”她懶聲,“我朋友昨晚飛北京。”

“是麽?”蔣燃將信將疑的,“你還有朋友在上海?”

“我朋友多了去了。”懷兮被他盤問得有些火大。

蔣燃指尖撚了下她耳垂的流蘇耳墜,稍溫柔了一些語氣,卻還是有些抱怨:“我以為你上哪兒跟誰野去了,還要另跑出去開酒店。”

“跟誰?”懷兮笑著,將煙咬到唇,熟稔地點燃,火光映得她眼眸也仿佛埋著火,“我前男友還在上海,我們昨天才見過面,你要不要問問他?”

蔣燃臉色又沉下。

“這、這有點兒巧了哈……嫂子昨晚去機場送朋友,”任楠明顯感受到氣氛變得奇怪,打著哈哈圓場,“宴哥昨晚也去機場接他女朋友了啊,不過去個機場而已嘛。”

“……”

此話一出,不知怎麽,空氣好像都跟著詭異安靜一瞬。

任楠還拽了下一邊的程宴北尋求確認,“是不是啊,宴哥?你昨晚是不是去機場接你女朋友了啊?”

懷兮有些遲滯地吐了個煙圈兒。隔著一層煙氣,看對面的男人。

程宴北突然被拖入了局面,他輕眨了下眼,偏了偏頭,疑惑地問:“怎麽了?”

好像全然沒注意到他們剛才的劍拔弩張。

置身事外,恍若局外人。

“你昨晚,是不是去機場了?”任楠大著舌頭,語無倫次地問,“不是去接你女朋友了麽?就、就和燃哥女朋友一樣,去機場了啊……”

程宴北斂了斂眸,還沒說話,一邊突然有人大咧咧地嚷嚷了句:

“還說呢!燃哥女朋友都來了,程宴北女朋友怎麽還不來?”

話題一轉,氣氛也跟著熱了起來。

“就是今天那個長得特漂亮身材特好,一直在看台看宴哥比賽的漂亮姐姐嗎?”

“啊?那是宴哥新女朋友?上次不還不是這個麽?我還想找她要微信呢。”

“——你別急好吧?等程宴北下次換一個了你再去要啊。”

一群人嘰嘰喳喳不嫌聒噪,任楠也加入,把桌子拍得震天響:“我賭一頓飯好吧,宴哥這個絕對談得比以前的都久——你們放什麽屁呢!”

“任楠你說有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