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第2/3頁)

他唇角勾起神秘弧度,以口形無聲道:我知道。私事。

顧子璇被藺家做了私事上的“特別安排”?雲知意被勾起了好奇心,腦袋不自覺地往田嶽那邊偏了寸許,緊著嗓子發出氣聲:“什麽?”

“顧總兵夫婦四處托人替她‘相看’,”田嶽湊近她耳畔道,“今日若不是有你與我同來,我也會被按到那一桌去了。”

“哦……嗯?!”雲知意突然悶哼一聲,猛地收回腦袋去坐正,忍什麽似的閉了閉眼。

“怎麽了?”田嶽驚疑不定地看著她,再看看她左手邊那個還在扭頭與人交談,只給這邊留個後腦勺的霍奉卿。

旋即,霍奉卿也回過頭來,板著個無辜冷臉看向雲知意:“雲大人這是怎麽了?還好嗎?”

雲知意目視前方,咬牙切齒:“多謝霍大人關切,我很好。”只是被某只蘸醋的狗蹄子踩了一腳,如此而已。

——

原州人無酒不成席,不少人有心借著這樣的場合混人脈,雲知意如今端坐州丞府第二把交椅,自是被敬酒的熱門人物。

她惦記著稍後或許要和藺家老爺子單獨談話,並不敢多喝,只能頻頻以眼神向田嶽和薛如懷求助——

沒辦法,就算拋開旁的顧忌,霍奉卿那三杯就倒的酒量,實在也指望不上。

好在田嶽知道雲知意不方便多喝,薛如懷也懂眼色夠仗義,兩人便像左右護法一般替她擋下多輪“攻勢”,讓她安安穩穩混完了整場酒席。

大概是雲知意那份壽禮正正送到老壽星的心坎上,又有田嶽斡旋在前,她很順利地得到了與老壽星面談的機會。

不過,藺家老爺子並沒有單獨與她談,而是叫上了年過五旬的長子藺則允,並讓田嶽也一起。

藺則允是老爺子著力栽培的繼任家主人選,既他也參與,顯然老爺子對均田革新並不反感,只是希望能在別的事上為藺家換取一些利益而已。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言語機鋒,雙方都大致試探完對方底線,就算圓滿達成了初步接觸。

這種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談定的,今日能談到這般地步已經差不多了。雲知意不打算再逗留,心滿意足地向藺家父子執了辭禮。

因田嶽在席間替雲知意擋了不少酒,自己也被人灌了不少,出了錦棚後就有些站不住了。

藺家的人將他扶去客房小憩後,藺瑯華便禮數周全地將雲知意送上了馬車。

——

雖席間有田嶽和薛如懷幫忙擋了大部分的酒,但雲知意也不至於半點沒沾。

回程坐在馬車裏時,後勁有些上頭,她便迷迷糊糊打起了盹兒。

小梅見狀,趕忙叮囑車夫穩著些。

於是就這麽慢慢悠悠地走著,到申時近尾才回到望瀅山的宅子裏。雲知意迷迷瞪瞪醒來,被小梅攙扶著下了馬車。

左腳才踏上門前石階,管事湫娘就已匆匆來到面前關切道:“大小姐這是醉了?”

“倒也沒醉,”雲知意揉了揉眼睛,不太高興地嘟囔,“路上眯了一會兒。”

湫娘放下心來,這才攙著她的另一臂,邊走邊稟報:“先時霍大人來了,說有件很嚴重的事,今日在藺家壽宴上不方便與大小姐講,便到家裏等您……”

“然後呢?”雲知意殘困未退,人還有些懵。

午間散席後,她忙著去見藺家老爺子,都沒注意霍奉卿的去向。竟提前從藺家告辭,偷摸跑到她這裏來了?

湫娘道:“我想著將霍大人晾在正廳幹坐著也不合適,便請他在書樓頂層等您了。”

“好。”雲知意忍了個呵欠,滿眼泛淚。

想著霍奉卿或許是專程躲著人來說什麽重大消息,雲知意也沒敢耽擱,暈暈乎乎洗臉凈口後,衣衫都沒來得及換,便匆匆往書樓去了。

雲知意在門口除鞋時,就見霍奉卿正坐在南窗下,手裏捧了一冊書,修長的雙腿舒展交疊。

他今日穿的是淺雲色素錦薄袍,銀冠束發,捧卷垂首坐在窗前,夕陽在他身後如曼舞的半透金紗,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副“公子如玉”的繪像。

聽到門口的動靜,他擡頭看過來,不言也不動,眼神直勾勾,像個受了委屈沒人哄的孩子。

“看你這模樣,似乎不像有什麽‘嚴重的事’啊。”雲知意慵懶勾笑,腳步略顯虛浮地向他走去。

霍奉卿神情冷凝,一本正經:“雲大人此言差矣。在下今日特地登門,確是有一樁極其重要的事要通知您。”

都“您”了,看來是真的很嚴重啊。

雲知意將信將疑地“哦”了一聲,居高臨下地睨著他:“霍大人請講。”

“我吃醋了。”霍奉卿嚴肅宣布著這個重大消息的同時,突然擡手握住她的右腕,略使力一扯。

雲知意毫無防備,口中低低驚呼著,便跌坐在了他的腿上,雙臂不由自主環在了他的脖頸上。“霍!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