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4/4頁)

話是這樣說,但造假案他們追查了半年才告破,其中三個月在滇城就沒回來過。這一陣到底是多久邢驚遲不能保證。

阮枝垂眸,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氤氳地有些濕潤。

邢驚遲陪著她聊了點別的,沒提起博物館的事也沒提起顧衍。他明白,當事情牽扯到顧衍,阮枝會比往常更謹慎一些。

等泡完了澡已經十一點。

邢驚遲抱著阮枝上了床後自己又進了浴室。

平時這個點阮枝該困了,可今晚她一點兒睡意都沒有。有關佛頭的事賀蘭鈞並不清楚,只說讓她去問林丞宴。阮枝卻挑了林丞宴不在的時候去了趟安保處,有關於佛頭的運輸和入庫都是有登記的。上面顯示佛頭是他們博物館的人親自去三藐寺取的,那天負責人並不是林丞宴,而是秦律。

和秦律一塊兒去的人有他們公司的,也有本來就在博物館的人。他們都說佛頭是寺廟的人交給他們的,他們運回來給教授看過就送庫房去了。

整個過程其實並沒有疑點。

換一種方式說,除了阮枝,誰也沒看出來這佛頭有什麽不對勁。

邢驚遲原以為他出來的時候能看見一尊睡著的小青瓷。沒想到他看到的是眼睛瞪得和銅鈴似的阮枝,她一點兒睡意都沒有,看起來精神的很。

邢驚遲無奈地擰了擰眉,問阮枝:“枝枝,我帶你出去吃夜宵,想去嗎?”

嗯?她聽到了什麽?

阮枝坐起身,看著邢驚遲眨了眨眼:“現在嗎?真的去嗎?”

邢驚遲點頭,走到床邊把她從被子裏撈出來,等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自己才去換衣服。兩人換了同一款式的羽絨服,顏色都一樣。

自從入了冬,阮枝就很少在晚上出門了。

更不說大半夜的跑出去吃夜宵,但偶爾來這麽一回,別說,還挺讓她興奮。連帶著讓她悶了一晚上的情緒都緩和了不少。

他們小區前面就有一條街,多是吃宵夜的。

邢驚遲沒開車,牽著阮枝慢慢地往街上走。街道上沒什麽人,連車都寥寥,昏黃的光斜斜地映在地面上,顯得格外冷清。

等走到那條街道才有了人聲。

冬日裏這裏也這樣熱鬧,阮枝甚至懷疑能看見邢驚遲的同事。她小聲問:“老公,你以前會和同事一塊兒來這裏吃夜宵嗎?”

邢驚遲將她摟緊了一點,應道:“不會,下班時間我不和同事出去。”

沒和阮枝結婚前,他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和阮枝結婚後他就想著下了班能早點回家,更不會和同事一塊兒出去了。

阮枝心想,這人以前的生活是有多無聊。

兩人隨便找了家店坐下,阮枝的手縮在袖子裏不想動,只能由邢驚遲來點單。他看了一會兒,忽然擡頭問她:“想不想喝啤酒?”

阮枝對酒類並沒有特別的愛好,但今天例外,她沒拒絕。

夜宵熱騰騰的,啤酒卻冰涼。阮枝小口喝著,沁涼的感覺一直從喉間進到胃裏。她舒了口氣,雙眼亮晶晶地看向邢驚遲:“老公,你以後能常陪我來嗎?”

邢驚遲的黑眸裏顯出些許笑意:“你想來我就陪你來。”

阮枝彎了眉眼。

邢驚遲見她笑了,他也不自覺地笑起來。

這一整天的疲憊只需她的一個笑容就緩解了。

吃完夜宵已是淩晨。

阮枝把臉埋在圍巾裏,許是因為喝了點兒酒,她居然有點兒開心。

她邁著大大的步子,一會兒踩影子,一會兒踩落葉,玩了片刻側頭問邢驚遲:“老公,你累不累?明天我來做做早飯。”

邢驚遲輕輕摩/挲著她溫熱的指尖,應道:“不累,你多睡會兒。”

阮枝看著男人的側臉,在她身邊,他眉眼的冷峻從來都是消融的。他的愛意她感受的這樣分明,阮枝忽然就有了勇氣。

她緩慢地收回視線,低聲喊:“邢驚遲。”

指尖被攥緊,他道:“我在。”

阮枝垂下眼瞼,看著地面的紋路,冷意糅在風裏卷起地面上的枯葉。許久,她才輕聲道:“下午我清點的那個展館,很多珍貴的文物都被盜了,但那個佛頭沒有。”

即便她沒明說是什麽佛頭,但邢驚遲知道,是顧衍修復的那個佛頭。

邢驚遲聽到阮枝輕緩的聲音低低說著——

“在盜竊案之前,我第一眼看見那佛頭就知道了。”

“邢驚遲,在展館的那個佛頭,是假的。”

作者有話說:好熱好熱好熱,今天是一只死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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