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邢驚遲凝視著她柔和的眉眼,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反手關上門,走到床邊,重新將她擁入懷中,只是抱得比任何時候都緊。

阮枝在他懷裏動了動,溫熱的手撫上他的臉側,小聲問:“出什麽事了?”

邢驚遲後怕似的親了親她的發,良久才啞聲道:“沒事。”

這個雪夜比什麽時候都安靜。

阮枝不再問,就這麽靜靜地和邢驚遲擁抱著。

...

不知是不是為了迎接百年展,下了一夜的雪停了。

阮枝和太陽打了個招呼還覺得有點兒遺憾,嘀咕道:“出太陽了,這雪肯定不到明天就化了。我都沒來得及堆個雪人呢。”

邢驚遲低垂著頭,給她戴好了圍巾和手套,應道:“下了班我來給你堆。枝枝,這兩天你就呆在博物館裏,哪兒都不要去。我讓余峯過來陪你。”

阮枝愣了一下:“啊?讓余峯過來幹什麽,他不用上班嗎?”

說著她還有點兒不解:“阿律不是在嗎,博物館很安全。”

事已至此,邢驚遲沒辦法再相信別人。

他垂眸斂住自己翻湧的情緒,低聲解釋:“這就是他的工作。你不用管他,給他一個地方坐就行,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阮枝抿了抿唇,想來是昨晚出什麽事了。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再問,半晌才道:“那好吧。”

邢驚遲握緊了拳。事情終是往最差的方向發展了,他調查這個案子這麽久,最怕的就是把阮枝牽扯進來。但結果卻更差,一開始阮枝在局裏,由不得他控制。

晴日裏看雪格外晃眼睛,阮枝坐在車裏比任何時候都老實。

邢驚遲開車到博物館的時候還沒開館,但廣場上已經站著不少人了。林丞宴他們的安保布置很專業,對來往的車輛登記也很嚴格。

阮枝下了車才多瞧了一眼就把邢驚遲捂住眼睛摁進懷裏了,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走路的時候專心點,地上滑。”

阮枝掙紮著按住他的手抗議:“地上的雪都被掃幹凈了,不滑!”

阮枝發現這男人醋勁是越來越大了,她只不過是看他們制服好看才多看一眼的,才不是看人呢。掙紮了半天邢驚遲才放開她,走之前還摁住她的腦袋親了一口。

隔著玻璃,朱教授探頭探腦地往外瞧。

恨不得能在門上看出朵花來。

阮枝一溜小跑進了工作室,就當沒看到朱教授打趣的眼神。這兩天他們雖然閑,但也不是沒事幹,不一會兒博物館就要熱鬧起來了。

不過阮枝沒能清凈一會兒,因為余峯來了。

來就來了他還順手帶了早飯過來,進門就嚷:“嫂子!隊長你說你喜歡吃煎包,我看見路上有就順手買了,還有煎餅。”

阮枝一聽就知道是邢驚遲特意說的。

冬天她總愛賴床,吃早飯就胡亂吃幾口,今天早上也是,吃了幾口看要來不及了就拉著邢驚遲走。不到中午她肯定會餓的。

阮枝也不和余峯客氣,畢竟她也饞。

朱教授還是頭一回見余峯,眯著眼睛打量一會兒,問阮枝:“小枝兒,這是幹什麽來的?小夥看起來精神的很。”

阮枝忙給這兩個人介紹了一下。

余峯開朗,朱教授熱情,兩人一拍即合。這會兒朱教授也不問余峯是幹什麽來的呢,畢竟人是警察,能到這兒幹什麽。這事兒還是不多嘴的好。

反正這一整天下來阮枝到哪兒余峯就跟到哪兒,本來一個人吃飯的阮枝忽然就有了個伴。吃完中飯回去那會兒兩人回去還撞見換班的秦律了。

秦律也是頭回見余峯,還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只不過他們隔了條道,擺了擺手就當擦肩而過了。

等秦律吃完飯見著林丞宴的時候順口說了一嘴:“阿宴,你今天見著嫂子沒有,她身邊一直跟著個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警察,應該是隊長的同事。”

林丞宴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反應卻很自然:“可能是私事,和我們沒關系。”

秦律把記錄本遞給林丞宴,應道:“也是,你去吃飯吧。這兒有我。”

林丞宴轉身離開,不過不是往食堂的方向。他去後院牽了諾索,一人一狗悄無聲息地往東院走去,但走到門口林丞宴就停住了。

他站在墻下沉默地聽著那院裏的聲音。

林丞宴垂眸,握著繩子的手微微收緊。

很顯然一個警察不會無緣無故地跟在阮枝身邊,這一定是邢驚遲安排的。可他為什麽這麽安排,阮枝有危險嗎?

“奕華,我還沒見過我們博物館來這麽多人呢,好些媒體在我們食堂吃飯的,我說今天的菜怎麽比平時豐盛那麽多。”

“過兩天人就少了。”

院門口傳來的話語聲把林丞宴從思緒中拉扯回來,和蹲在腳邊仰頭看他的諾索對視一眼,他們動作同步地門口走去。沒幾步就看見了正進門的劉奕華和姜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