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4頁)

機會就是這樣,稍縱即逝。

雖然是夏日,但山上清涼。

阮枝將畫收好後才開了窗,她坐在桌案邊看著邢驚遲吃飯,順便和他叨叨了一會兒下午幹了些什麽。他聽得認真,吃幾口就應她一句。

經堂內點了蠟燭。

空蟬獨自一人坐在蒲團上,凝視著地面晃動的燭光。

許久,阮枝帶著邢驚遲過來找他,說是要回去了,他這才起身。

空蟬擡手摸了摸阮枝的發,溫聲道:“下午說的話記得了?再過段時間山裏也熱,不要過來了。師父有空下山去看你。”

說完他看了邢驚遲一眼。

邢驚遲微頓,說不出附和的話來。

若是阮枝想來,他總會陪她來的,不論是什麽時候。

阮枝悶著臉,看起來不太高興,好半晌才小聲道:“知道啦,我少來就是了。知道你夏天忙,我回去啦,你早點睡。”

空蟬這才笑了:“好,路上小心。”

空蟬將阮枝和邢驚遲送到僧舍口,立在昏黃的燈下看著他們走入雨裏。阮枝身邊的男人撐著傘,將她整個人都納入了懷裏,絕不會讓她淋一點兒雨。

在夜色中,他沉沉地嘆了口氣,這樣也好。

至少不用擔心日後沒人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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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對阮枝來說一點兒都不難走,因為是邢驚遲背她下山的。這樣的雨夜邢驚遲不放心讓阮枝一個人開山路,阮枝的小甲殼蟲就先放著,他明天再來開回去。

兩人就這麽回了家,這個周末對阮枝來說,好歹也做成了一件事。

他們倆一塊兒來看過她師父了,至於她外公那兒就再說吧,反正那老頭也不待見邢驚遲。

周一天放了晴。

邢驚遲送阮枝去了博物館,照舊把她送到院子裏。回去的路上順道去接了余峯去拿車,於是余峯開著邢驚遲的越野,邢驚遲開著阮枝的小甲殼蟲,兩人先後腳把車開進了警隊。

這回余峯就不能體驗一個人停倆車位的快樂了,還得給他們嫂子的小甲殼蟲挪個道兒。

這大早上的,正好是他們上班的高峰期。許多人見到有人把車停在邢驚遲的車位上還尋思著誰膽子那麽大,結果這小巧的車門一開,走出來的居然是他們的隊長。

這下看熱鬧的人都散了。

早上還要開會呢,可別在這個時候觸他們隊長的黴頭。

說是開會,但邢驚遲卻沒怎麽說話,一直是秦野在陳述到目前為止的案情發展。姚辰遠還在忙二隊的事,一直都沒回來。

秦野在陳述的時候余峯也沒閑著,他昨天好不容易才在那個拾荒人嘴裏撬出來點兒有用的東西,一會兒可得好好說道說道。

這幾樁案件錯綜復雜,秦野沿著時間線慢慢梳理:“去年六月,市局重啟造假案的調查,同月曾鷗在舊古玩市場陳記店鋪拿了貨,並冒用了陳記店鋪老板親戚的身份去了滇城,讓曾揚誤以為曾鷗是他的侄子。”

說著秦野在曾鷗的名字邊上又寫了兩個字:成俊。

“..造假案至此告一段落。今年三月末,隊長在滇城發現了有關於盜墓案的線索。同月,在豐城的古玩市場開始湧現出大批不明出土文物。四月,豐城博物館收到了同批文物的匿名捐贈,刑警隊鎖定盜墓案發地點在溪林村,同時在滇城消失的曾鷗也在溪林村出現,並且..咳..挾持了豐城博物館的一名工作人員,曾鷗當晚死於醫院,犯罪嫌疑人身份不明。五月,盜墓團夥在北城落網...六月,也就是三天前,在江北老城區的一幢廢樓的天台上發現一具屍體,犯罪嫌疑人身份不明。天台案的死者名為鄭子陽,和曾鷗也就是成俊,曾是同一個孤兒院的孤兒。由於年代久遠,兩人的社會背景還在查。”

“至於曾鷗,我們可以確定他是為了造假案去的滇城,並且完全沒被牽連。且根據盜墓案犯人的證詞,他們是在收到了匿名線索後才知道溪林村有墓葬,曾鷗由神秘人介紹參與盜墓案,但臨時出了意外,曾鷗被排除在外。盜墓案發生的時間點,曾鷗還在滇城。後續他們的捐贈行為是根據神秘人的指示完成的。”

秦野說完,在曾鷗的名字上又畫了一個圈。

這個已經死去的男人,貫穿了這三個案件。

“有關於天台案,我們找到了一名目擊證人。”秦野看向了余峯。

余峯起身:“案發當晚十點左右,目擊者曾經過廢樓,看到了鄭子陽和一名男子在二樓交談。晚上視線昏暗,他沒看清,只瞄了一眼,看見一個側影。”

廢樓空蕩蕩,沒門沒窗的,就是個空架子。往底下一站,再擡頭一瞅,從一樓到天台都看得清楚。當晚拾荒人看著兩人一齊上了天台,他們明顯認識,他也沒多想,看了幾眼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目擊者去廢樓找鄭子陽,沒看見人。他想起昨晚鄭子陽和那人一起上了樓,就上樓找了一圈,最後在天台找到了鄭子陽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