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通常在經歷了這樣耗費體力的運動之後,阮枝第二天是起不來的。但因著她昨天睡了午覺,周末一早就醒了,一睜眼就瞧見了邢驚遲的睡顏。

他沒穿上衣,哪怕閉著眼也將她摟得緊緊的。

阮枝的視線落在他精壯的胸膛上,他身上的每一條疤她都清楚,因為看過許多次了。只每次看到槍傷的愈合疤,她仍舊會覺得揪心。

纖長素白的指尖輕觸上邢驚遲胸前的一條刀疤。

疤痕很長,痕跡很淡了,想來是多年前的傷,她小心翼翼地觸碰著這條疤痕,思緒亂糟糟的。在那一晚之後的許多年裏,她曾想過數次她的矜持哥哥長大了會變成什麽模樣。

如今邢驚遲的模樣,是她從未想過的。而他如今的模樣,卻又和十九前的事脫不了幹系,當年的事對他們兩個人的影響都太大了。

阮枝摸著他的傷疤猶自出神,沒注意到身邊的男人已睜開了眼。

直到指尖被人捉住。

邢驚遲握著阮枝細軟的指尖在唇側輕吻,視線在她泛紅的眼角一掃而過,低聲問:“怎麽醒那麽早?做噩夢了?”

阮枝眨眨眼,順著他的動作摸了摸他的下巴,細密的胡渣泛著青色,摸起來怪紮人的。這一大早的容易擦槍走火,於是阮枝先下手為強。

她提議道:“邢驚遲,我們去跑步吧!”

聞言邢驚遲那麽點困意頓時就消散了,甚至側身看了阮枝好一會兒,挑眉笑道:“ 去跑步?行,帶你去跑步。”

這幾個月阮枝幾乎沒主動提出過要去跑步,更多時候就被邢驚遲逮著在家裏的跑步機上晃悠一會兒,出門跑更是少之又少,今天這麽一提邢驚遲還覺著挺新鮮。

於是兩個人動作利索的起床,洗漱完換了衣服一塊兒出門了。

今天依舊是個沉悶的天兒,沒太陽也沒雨。此時算起來也算是夏天了,小區起看起來比春日裏熱鬧多了,蟬鳴蛙叫,此起彼伏的。

只一大早的,還是周末,小區裏幾乎沒什麽人。

邢驚遲直接帶著阮枝去了漫湖,兩人繞著漫湖跑兩圈。阮枝的體力邢驚遲可太清楚了,只比尋常人好那麽一點點而已,這還得歸功於她從小跟著顧衍東奔西跑。

阮枝穿的簡單,一頭烏發束成了馬尾,巴掌大的小臉素凈清麗,眼眸清澈漂亮,她在這晨間看起像一朵搖曳生姿的荷。

來往晨跑的人見了阮枝沒有不多看一眼的,但在觸到她身邊的邢驚遲時又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阮枝自從上了班很少這樣早起出門了。

只覺得空氣都比平常清新一些,如果是晴天就更好了。邢驚遲配合著阮枝的步伐慢悠悠地跑,面上是難得的輕松。

跑了小半圈阮枝就開始喘氣了。

邊上的邢驚遲看她一眼,沒說話,心想昨晚還是累著了,平時這樣她得跑上一圈。

兩圈後邢驚遲也沒有再跑,牽著阮枝溜達去吃早餐了。

阮枝跑出了一身薄汗,她身邊的男人卻清清爽爽的,不說汗意了,這過程中連呼吸都沒亂一下。她忍不住胡思亂想,明明在床上的時候他總是出汗,身體也燙得嚇人,更不說那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了。

“在想什麽?”

邢驚遲給阮枝倒了牛奶,視線在她微微泛紅的臉頰上停留片刻。

“沒什麽。”阮枝搖搖頭,說著又看向窗外,“也不知道下午會不會下雨,要是下雨就不上山了。雨天山裏的路不好走。”

邢驚遲沒發表意見,他都隨阮枝。

阮枝許久沒在外面吃早餐了,通常都是在家裏自己做或是去博物館食堂吃,今天也是難得。她戳了個煎包往嘴裏塞去。

她有個習慣,吃這些小包子喜歡整個一塊兒吃,把嘴巴都塞得鼓鼓的。

邢驚遲生怕她噎著,只好一直盯著她鼓著腮幫子慢吞吞地咀嚼,時不時就把邊上牛奶遞過去。這一餐早飯吃下來阮枝吃撐了,她吃完了包子沒忍住又吃了根油條。

平日裏阮枝吃飯向來吃的不多,她喜歡吃水果、零食和蛋糕之類的。

邢驚遲留意了她吃的最多的幾樣,打算以後學著做,好做給她吃。

“啊,我走不動了。”

阮枝鼓著肚子攤在椅子上,一副我不想動的模樣。

邢驚遲起身去付了錢,又陪著阮枝坐了一會兒才拉著她往小區外走。他想著吃多了走兩圈,而阮枝卻不肯白走,幹脆和邢驚遲晃悠去了菜市場。

兩人買了菜又慢悠悠地往回走,任誰看了他們的模樣都知道這是一對感情甚篤的新婚夫婦,瞧著還挺讓人羨慕的。

這樣的日子對邢驚遲來說像夢一樣。

說是夢,夢很快就被打破了。

邢驚遲剛和阮枝回到家就接到了警局的電話,說是盜墓案的犯人松口了,想交代關於曾鷗的事,要求見刑警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