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朝暮(27)

熬過炎炎夏日,便是金秋涼爽。

姜卿兒把劍舞撿起來了,挑著早晨時習舞練身,寧薇抱著君赫在旁邊候著,總會傳來兒子的笑聲,是很歡喜娘親行舞。

李墨也會挑著時辰下朝,回來時見這一幕,會在邊上喝上盞清茶,待姜卿兒收了劍,將絹帕遞給她擦擦汗。

姜卿兒身段曼妙,時日過去,漸漸地就瘦了些,身子恢復得快,李墨毫不避諱永安宮奴才們都在,總會攬著她抱抱,一雙大手輕撫纖腰,說是量量尺寸。

姜卿兒面容微汗,見李墨如此,又染了些粉紅,哪兒是量量尺寸,他這心思,她還猜不出來?

就說他也沒個正經的,從寧薇那兒抱過君赫,便往寢宮裏回。

行舞之後汗意重,沐浴時那男人就跟著來了,姜卿兒哪鬥得過他,雙腿被他捏得緊,幾經挑撥,就軟了身子。

事後姜卿兒是被李墨抱出沐室的,他雖胡來,但也小心翼翼地避免懷孕,這君赫還小,自然是不願讓她再遭罪。

他需求總很大,好幾次差點讓她招架不住,下床軟了腿,若不是姜卿兒知曉,很難想象這家夥以前是個大和尚。

姜卿兒便戲弄地問李墨,“以前是弘忍時,真的就清心寡欲嗎。”

李墨則是沉默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回應她,“可以不往此處想,卿兒,和尚也是男人。”

她哼哼唧唧地說了聲花和尚,李墨癟了下嘴,正經人誰當和尚。

姜卿兒卻忽然開口道:“是有些想弘忍了,想你的袈裟。”

李墨雙眸略微平靜,將她抱入懷中,沉默不語。

女人總是習慣念舊,姜卿兒也一樣,只是見他不喜歡,後來她也不再提了,可心裏確實念念不忘。

時日漸去,小孩子長得快,初冬時便開始學著說話了,學著和人交流,卻咿咿呀呀的也不知在說什麽。

總是懵懂地看著大人,這五官長開後,眉清目秀的,除了小眼睛長得和李墨那般的黑,還是像娘得多。

因為帶著孩子,屋裏皆鋪上了柔軟的絨墊,有時君赫爬來爬去的,免得磕著碰著,燃著暖爐,暖堂堂的。

但孩子總有體弱的,得一次照顧的嬤嬤忘了關窗,便有些傷風受寒,可把姜卿兒急壞了,好在太醫來後,問題不大。

皇帝更是黑沉了臉,沒過兩日便沒了那嬤嬤的消息,換了個新來的,宮裏頭的人私下傳是被仗斃而死。

小皇子還未滿歲,易沾染上病,理應好生照顧才是,姜卿兒緊張兒子,時時候在身旁,服了小半個月的藥,也才轉好。

皇帝生性冷厲,且又是而立之年,就這麽只一個兒子,那是極其看重的,莫說只是要了那嬤嬤的命。

此次之後,永安宮的奴才照看小皇子時,更為小心謹慎,姜卿兒是不知曉這等事兒,當是那嬤嬤被罰後,離了宮去。

寒冬臘月,大雪將至,皇城內外一片白茫茫的,也不好外出行路,是開始忙著年底過年。

屋內砌的暖閣,也不見得冷,在搖籃床上,不過半歲的小君赫坐在裏頭,手裏拿著潑浪鼓。

一旁姜卿兒正端著各宮的賬本在查看,年底的支出總是要大得多,神色正認真時,兒子稚嫩的聲音傳來,咿咿呀呀的,搖著撥浪鼓。

姜卿兒擡眸看他,嫣然一笑,“赫兒,是在叫娘親嗎。”

君赫瞧著她,認真地學著她的話,忽然口齒不清地喚了聲娘,姜卿兒心頭一喜,放下手中賬本,連忙把他抱入懷裏,驚喜道:“是娘,赫兒再喚喚娘。”

兒子再喚了幾次,卻沒在能吐出那個娘字,還沒學得會。

正此時,李墨從長元殿回來,外面的太監傳了一聲,他正將染上霜雪的紫貂大氅脫下,姜卿兒抱著懷裏的兒子小跑過來。

李墨見著,把大氅扔給太監,忙去扶住母子倆,“慢些走,朕的心肝兒嘞,怎麽如此急躁。”

姜卿兒眉目彎彎,欣喜道:“方才赫兒喊我娘親了!”

李墨略喜地挑眉,把目光落在她懷裏兒子的小臉蛋上,“是嗎?”

姜卿兒對君赫道:“再叫叫娘親,給你父皇瞧瞧。”

這話說得帶著一股子炫耀的味道。

小家夥憋了一小會兒,他不知道二人在說的是什麽意思,只知他們在開心,嘗試兩次後,口齒不清地又喚了聲娘。

這可把姜卿兒高興壞了,李墨頓了一下,“赫兒,叫聲爹爹。”

小家夥只是咿咿呀呀的笑著,父子倆大眼瞪小眼,李墨又重復了一句,愣是沒能聽兒子還出來。

姜卿兒說:“這剛學會叫聲娘,哪能學這麽快的。”

李墨卻道:“朕兒子可不笨,學得快得著呢。”

話是如此說,教了小家夥好幾次,也沒聽他說出口,還是需得慢慢來。

自此之後,姜卿兒樂此不疲地叫著君赫說話,聽了這聲娘後,她才有了當母親的實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