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頁)

或許是她的懷抱起了作用,太子沒再笑。

趙枝枝松口氣。

太子的聲音很平靜,問:“你一直覺得自己會離開雲澤台嗎?”

趙枝枝不知道他為何問這話,她輕聲答:“要是能不離開那就更好了。”

太子又問:“看到賞賜之前,你有想過自己能在孤身邊待多久嗎?”

趙枝枝老實道:“被召寢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或許能待一個月,後來又覺得自己或許能待三個月,再後來,覺得三年也有可能。”

太子從她身上爬起來,趙枝枝跟著坐起來,她仍抱著他。

太子反手掰開她的手,他將她細瘦的手腕捏在掌心,一字一字道:“不是三個月,也不是三年,你記住,你會在雲澤台待一輩子,哪都別想去。”

趙枝枝愣了愣。

太子起身,神情清寡:“你的男人,注定只有孤一個,孤若是死了,你這輩子再也別想有男人。”

“就算孤以後死了,孤成了鬼,你也得做鬼的女人,孤會來夢裏尋你,與你在夢中夜夜歡愛。”

“有孤在,你還想去哪?”

他漆黑深邃的眼定在她臉上:“孤就是你的家。”

趙枝枝眼睫不停眨,她腦子僵住了。

他似乎不滿意她的沉默,像教她雅字時命她重復以此確認她記住了剛教過的事:“說,誰是你的家?”

趙枝枝屏著呼吸答:“是殿下,殿下是我的家。”

太子往外走:“睡下罷。”

趙枝枝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脫口而出:“殿下去哪?”

太子頭也不回:“去生悶氣。”

後半夜,趙枝枝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睡著的。可能因為許多小童陪在她床邊,小童們守著她,他們打哈欠,困意綿綿,她也跟著困起來,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趙枝枝睡得天昏地暗,第二天醒來時已是下午。

睡多了覺,睜眼時覺得自己還在夢裏,夢裏她也在睡覺,一下子醒來,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趙枝枝想起昨天的事,才過去一天,卻恍若隔世。

她將自己昨天幹過的事在腦中重溫一遍,然後徹底清醒了。清醒後臉蛋滾燙,不太想承認昨天那個人是自己。

趙枝枝摸摸肚子,要是這個時候來月事的話,可不可以拿月事當借口,說自己昨天的唐突是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才會做出那種舉動?

趙枝枝嘆口氣,不行啊,太子殿下知道她什麽時候來月事,她騙不過他的。

趙枝枝坐起來:“蘭兒,蘭兒。”

小童進屋,但不是蘭兒:“趙姬有何吩咐?”

趙枝枝:“怎麽是你,蘭兒呢?”

小童:“蘭兒不在,趙姬吩咐奴便是。”

趙枝枝一顆心懸起,堅持:“我要蘭兒。”

半個時辰後。

蘭兒跑進丙殿,氣都沒喘直,撲到趙枝枝面前:“趙姬,奴來了,奴來了。”

趙枝枝見他安然無恙,僵直的腰杆緩緩垂落,松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蘭兒跪在她面前,一邊說話一邊往前挪:“奴無事,奴好得不能再好,趙姬莫要為奴擔心。”

趙枝枝怕他被責罰,她已經知道昨天的事是她自己誤會,事是她自己惹出來的,她在太子面前說了那樣的話,她將自己藏起來的心思全都露了出來,事已至此,覆水難收,她只希望不要有人被牽連。

“要是殿下問起,你就說你什麽都不知道。”趙枝枝拂掉蘭兒頭發上沾的樹葉,“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是你將殷女的事告訴我,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就算殿下生氣,他也只會生我一個人的氣。”

蘭兒沒敢說,殿下已經知道了。

殿下沒有罰他,殿下問他為什麽要為趙姬打聽第一闕的事,他沒敢隱瞞,他誠實地將自己希望趙姬能夠永遠陪在殿下身邊的念頭告訴殿下。

殿下最不喜歡被人幹涉私事,更何況是他一個小小的童兒。殿下要寵誰要幸誰,都是殿下自己的事,他一個童兒膽敢左右殿下的喜好,是殺頭的大罪。

蘭兒悄悄看了看趙枝枝,趙姬正在吃東西,她自己吃,還不忘給他吃。

因為趙姬,所以殿下沒有罰他,殿下讓他以後莫要再自作主張,除非趙姬吩咐,趙姬想要打聽的事,他才能去打聽。是他自己過意不去,所以才自請跑去做清掃庭院的雜活。他決心要盡快掃完,不讓趙姬擔心。

趙枝枝一邊吃一邊想昨晚太子對她說過的話。

吃著吃著,她低下頭,捂住自己的臉,面頰的溫度沾到指尖,蔓延全身,整個人都變得滾燙起來。

殿下說了許多好聽的話。不,不止是好聽而已,是全天下最動聽的話。

雖然殿下對她說那些話的時候,他似乎藏著隱忍不發的怒氣,那些話說起來也是兇巴巴的,但是,他說的每一句,都撫在她的心頭。她不用擔心被送出去了,她可以安心地待在雲澤台,哪都不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