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頁)

付姝雲懵了一瞬,略有驚訝:“祖母要給五妹妹議親啊?”

姜氏皺著眉頭,雖老太太沒直說,可這種人前的場合她都讓五丫頭到跟前伺候,什麽意思不是明擺著麽。

她也著實摸不透老太太心底的打算,要說也該先打算姝雲這個嫡女才是,怎麽現在反而瞧上五丫頭了?

付茗頌像座雕塑似的立在老太太身後,有夫人頭一回見她,難免打聽兩句,“這是…怎麽從前沒見過?”

老太太面不改色的笑笑,“我家五丫頭,從前身子弱,養在房裏,鮮少出門。”

眾人一笑而過,倒也沒深究。

付茗頌識趣的接過安媽媽倒好的茶給老太太送去,就聽對桌上那位穿金戴銀的婦人捏著嗓音說話,“這俞州啊連日下著雨,天兒也不見好。”

她說話,便有人連連應和,不敢冷場。

老太太眼珠子一轉,只笑說:“可不是,不過刺史夫人可不比旁人,徐大人正值壯年,有的是升遷的機會,說不準往後也不必忍受這俞州的破天兒了。”

這話說的婦人捂嘴直笑,“借老太太吉言了,不過要說升遷,我家哥兒比他父親爭氣,已上了京城,拜入高貴人家門下,我啊就盼他能學出個門道來!”

聽幾人談話周旋,付茗頌忍不住多看了說話的婦人一眼。

原是刺史夫人,怪不得穿著如此富貴。

可就連付茗頌這個養在宅院的姑娘家都知,年前伍成河潰堤,刺史撇不清幹系,上面不定就什麽時候查下來,怎麽這夫人半分都不緊張,還這般喜慶?

她正揪著眉頭偷偷琢磨著,就見老太太忽然擡眸撇了她一眼,付茗頌一怔,沒懂老太太這一眼有何深意。

又是一番茶余飯後的交談,付茗頌都一樁樁一件件的聽著,聽到些新奇有趣的,也忍不住瞪大眼睛。

這宅院之間的門道,可謂叫她開了眼。

一炷香的功夫,老太太面露疲憊,姜氏便過來接了場子,“母親若是累了,便回房歇著吧,這有我在呢。”

老太太點點頭,拄著拐杖起身,付茗頌忙小心翼翼扶上,“祖母當心。”

姜氏見此便說:“五丫頭,送你祖母回壽安堂。”

付茗頌一頓,只得應下。

說起來老太太近日關心她,可她不知怎的,同老太太呆在一處心裏就難受的緊,總覺得老太太說話句句是個坑,生怕一不留神便踩進了坑中。

小徑上,老太太氣力十足地問話,半點沒有疲憊的模樣,“今日刺史夫人說話,你可有何感想?”

感想?

付茗頌歪頭瞧老太太一眼,隨即低眉小聲道:“茗兒不敢。”

老太太步子一頓,“你不敢?我問你話,你連答都不敢,往後我要如何期望你為付家爭一份榮光!”

付茗頌叫老太太突然震怒嚇得杏眸都瞪直了,就聽老太太又問:“今日聽了那麽多,就沒半分想法?”

“有,有的。”她這回沒膽子再說不敢,只好挑些不打緊地說:“聽了夫人們說話,深覺後宅之深,過去是我目光短淺了。”

“你這眼界,是窄了。”老太太搖頭,“還得多聽多看,往後嫁出去,愣頭愣腦的,半分用處也沒有!”

付茗頌抿了抿唇,不敢辯解。

直至老太太進了壽安堂,她方才重重舒了一口氣。

饒是她再愚鈍,今日也不免對老太太的話多揣測。

祖母這是有意替她說親了?

可上頭嫡姐庶姐的親事都未有著落,何以輪到她?

許是今日憂心忡忡的,付茗頌今夜早早便躺下,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那如煙如霧真假難辨的夢,一下湧入腦中——

室內明亮寬敞,金碧輝煌,女子一身煙粉色襖裙,側坐在男人腿上,雙手環著他的脖頸,投懷送抱地獻了香-艷一吻。

她又媚又艷的眸子落下兩顆金豆子,小嘴控訴著:“今日輕些,腰還疼著呢。”

男人說了兩句什麽,隨即將人抱起來放在鑲金的桌案上,果盤掉落,灑了一地的果子。

襖裙落地,女子緊緊拉住他的手。

男人伏在她耳邊,咬了咬她的耳垂,“宋宋,聽話,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