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日…日哭了?!

宗政難得愣住了。

他看著面前年輕姑娘,即使隔著面具,他也能想象那張美麗的臉上的表情,隨意的,從容的,漫不經心的。

他一時居然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思。

他像是看著一株嬌艷爛漫的花,肆意伸展著自己剛剛綻放的花蕊,挑釁似的去撩撥身邊恰恰要路過的有心人。

那有心人呢?

他該接住這株美麗而莽撞的花枝,還是微笑著若無其事把它放回它本來該在的位置,讓它能繼續恣意自由地成長,成長到有一天,真正地成熟了、綻放了,願意認認真真地邀請他的靠近,而不只是玩笑戲謔的挑逗撩撥。

他沉默了一會兒,抱著自己都說不清的心思,輕輕笑著,好似開玩笑似的問她:“你是在邀請我嗎?”

祁瑯撩了撩頭發:“邀請什麽?”

宗政看著她,眼神微微一閃:“你剛剛說的…”

“我剛剛說話了嗎?”

祁瑯眨巴著眼睛看著他,一臉天真地求知:“說了嗎?說什麽了?我怎麽不記得。”

宗政:“…”

果然是這樣。

宗政低低地笑,手撐著額頭,似笑非笑看著她,慢條斯理:“你玩我啊?”

“我怎麽敢啊。”

祁瑯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翹著二郎腿,去夠桌上的點心盤子,回以虛偽的假笑:“宗先生那是什麽人物,跺一跺腳帝都抖三抖,我哪兒敢玩您啊,我怕得很呢。”

“是嗎。”

宗政好整以暇看著她比自己這個主人都瀟灑自然的動作,饒有興趣:“你怕在哪兒了?”

“噯,您不知道,真正的怕是無法用肢體表現出來的,實際上那深深根植在我的心裏,我一看見您,我這個小心肝就顫,顫的厲害。”

小奶音撇撇嘴,在她眼裏那面前坐著的是人嗎?不是!那就是活生生的太空母艦,她可不顫的厲害,顫的就琢磨著怎麽弄死對方繼承遺產了。

祁瑯張嘴就鬼扯,挑挑揀揀,挑了個蘋果似的紅果子,哢嚓就是一口咬上去,滿口香甜的汁水,甜得她眼睛都美滋滋眯了起來。

宗政看著她,慢悠悠說:“你就不怕我下藥嗎?”

祁瑯一頓:“嗯?”

“敢吃我這裏的東西,就不怕我下藥嗎。”

宗政笑眯眯地說,聲音輕柔:“下了藥,把你帶進密室裏,用黃金和寶石打造成籠子把你困起來,用隕鋼的鏈子拴住你的四肢,讓你哪裏也逃不走。”

“…”祁瑯呆呆看著他,哐當一聲,手上的果子跌在地上,咕嚕嚕滾出去好幾米遠。

“你…”祁瑯表情一言難盡:“你要和我玩虐戀情深?”

宗政疏疏朗朗地微笑著,不問反答:“你喜歡嗎?”

“…”祁瑯誠懇說:“宗先生,您是要黑化了嗎?”

“不是啊。”

宗政笑吟吟地說:“我只是要崩了人設而已哦。”

祁瑯:“…”

瞧瞧這好好一霸總,被禍害成什麽模樣,滿嘴騷言騷語,不堪入耳,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你是不是又在心裏罵我。”

宗政嘆了口氣,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只有你敢在我面前這樣了,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不得了不得了。

祁瑯心想,這經典的黑化台詞都出來了,這狗男人怕不是真被她玩壞了,下一句是不是就是把她懸城墻上掛三天了?!

她悄悄挪動一下屁股,眼神余光往門邊瞟,思考著奪路而逃的可能性。

宗政看著她那蠢蠢欲動的小眼神,眼神輕輕慢慢,玩味地笑:“現在知道怕了?”

“你要這麽說,那倒還真沒有。”

祁瑯本來都想撤了,可看宗政這老家夥兒還有點要得寸進尺的意思,反而不急著走了。

祁瑯突然站起來,坐到宗政旁邊的沙發上。

宗政斜瞥著她,似笑非笑:“怎麽,還有故事想和我講?”

祁瑯湊近他,認認真真打量他,誠懇問:“宗先生,您是生氣了嗎?”

“是又怎樣。”

宗政倒也不否認,輕輕挑著唇:“你要怎麽做,哄我啊?”

祁瑯一拍胸脯:“那我必須得哄你啊,你可是我最親愛的合作夥伴、人類最好的朋友,我無比尊敬仰慕的宗先生啊。”

宗政眸色微微一動。

“那好啊。”

他語氣不鹹不淡:“我也很好奇,你到底要怎麽哄我?”

祁瑯對他燦爛一笑——然後宗政就看見她開始解扣子。

她披著一件灰白色的長風衣,原本扣子就系的很隨性,靠近脖子的幾個都敞著,現在更不得了,解的速度那叫一個迅猛,不過眨眼工夫一排扣子都解開了。

宗政看著她帥氣地把風衣扔到一邊,手指微微一動,遲疑了一下,到底沒有制止。

經過這幾次交手,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姑娘是個不按理出牌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落入她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