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鬧事(第3/5頁)

文永聚的視線又從皇帝看向了岑隱,嘴角勾出一個不以為然的弧度。

岑隱啊岑隱,他以為皇帝春秋正盛,所以對於皇子們對他的示好愛理不愛,只知專權,簡直是愚蠢!

朝堂上潮起潮落是常事,關鍵是誰能笑到最後!

文永聚眸底掠過一道勢在必得的光芒。

皇帝又原路返回了梅林附近,便覺得身子有些乏了,下令道:“起駕回滄海林。”

自打這次大病後,皇帝的龍體已經大不如前了。

曾元節還候在梅林附近,他本來還以為有機會在皇帝跟前再挽回顏面,沒想到皇帝沒再停留就直接上了馬車離開了。

曾元節等幾個學子站在原地恭送皇帝一行人離開。

曾元節原來還擔心皇帝自此厭了自己,卻沒想到當天下午,他就在曾府接到了皇帝賜婚的聖旨,一時間,整個曾府震動了,曾元節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短暫的震驚後,曾元節悟了,那天在梅林皇帝並非是真的支持岑隱,皇帝定是明白了他的一片忠心,所以才會下旨賜婚。

曾元節以及當日在梅林的幾個學子添油加醋地把那日在梅林的事傳了出去,極盡渲染,表示皇帝有多麽賞識曾元節,誇獎他是國之棟梁。

沒幾日,從松風書院乃至整個姑蘇的士林圈已經人盡皆知了。

正月十三日,松風書院已經開學了。

七八個學子以某個青衣學子為中心聚集在書院西北角的一間廳堂裏,一個個都是形容激動。

“宋兄,我看官家如今挑了曾元節為駙馬,不就是因為曾元節一直奉承他嗎!”一個灰衣學子神情不屑地說道,“自前日來了趟書院後,曾元節就再沒來書院上課,怕是以為自己富貴前程已經近在眼前了!哼,瞧他那張狂的樣子,簡直就是小人得志!!”

“可不就是小人得志!臘月裏,就因為我們幾個在延光酒樓與曾元節爭執了幾句,就被衙差拿下關在姑蘇大牢整整三天才釋放。既然我們無罪,孟知府自當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可是呢?還不就是這麽和稀泥了!官家最後也不過是罰了孟知府些許俸祿,初十那日還不是照樣帶著孟知府出遊,可見在官家心裏,也不覺得孟知府有錯。”

“還有三皇子呢!”另一個藍衣學子也上前一步附和道,“上次我們去滄海林為宋兄請命,三皇子殿下還威脅說如果我們再鬧下去,就要除我們的學籍……現在看,官家還是對三皇子寵信有加,去哪兒都帶著,說到底,那天的話是三皇子親口說的,可誰又不知道這是官家的意思!”

“這一樁樁一件件實在是令人齒寒啊!”

那幾個學子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義憤填膺,那一雙雙年輕的眸子裏全都燃燒著一簇簇火焰,眼眸異常明亮。

“宋兄,你怎麽看?!”

隨著灰衣學子的一聲問詢,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宋彥維。

站在窗邊的宋彥維負手而立,表面上神情平靜,心裏卻不然,眸光隨著思緒沉浮。

前日,也就是正月十一,書院開學前,他曾私下去找過他的老師江南大儒黃鴻泰,談論過此事。

當時黃先生問他覺得皇帝如何,他也就把他這段時日的心裏話都直說了,他覺得皇帝惡直好諛,好大喜功,虛飾浮華,而且還鋪張奢侈。

彼時,黃先生看了他良久,最後說,他收到了一封無宸公子的書信。

黃先生把書信遞給了他……

宋彥維清晰地記得那封書信上的每一字每一句,仿佛深深地鐫刻在了他心裏一般。

他的眸子變得愈發深邃,也愈發堅定了。

他環視著周圍的那幾個學子,不疾不徐地說道:“先帝遺詔的事弄得滿城風雲,可是到現在官家對外都沒有一個說法,只是一味禮遇曾元節這等諂媚阿諛之人,官家的心意還不夠明顯嗎?!”

他這句話落下後,四周登時靜了一靜。

其他幾個學子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面面相看,那藍衣學子率先說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明白了,官家這是想用曾元節來控制士林呢。”

“沒錯。”另一個學子立刻就附和道,“官家一直沒有解釋遺詔的事,看來就是心虛,那封遺詔想來是真的,是先帝留下的遺詔!”

“官家逼宮謀反,得位不正,登基後的十幾年來,戰亂、民亂頻發,各地災害卻得不到朝廷賑災撫恤。這哪裏是盛世,這分明就是國家衰敗之相!”

那幾個學子都是心有同感,一個個臉龐漲得通紅,慷慨激昂。

宋彥維長嘆了一口氣,擡眼看向了窗外的庭院。

積雪已經都化了,庭院裏,看來草木凋零,一派冬日清冷蕭條,唯有幾株翠竹迎著寒風而立,依舊青蔥欲滴。

宋彥維又道:“如今江山飄搖,北有北燕大軍來犯,南有南懷占我南境,國內又屢屢有叛軍起義,百姓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