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胎記(第2/5頁)
岑隱動了動眉梢,還是一派泰然自若,問道:“國公爺此話怎講?”
耿海擡手指著岑隱的鼻子,冷哼道:“本公已經查到是你篡改的詔書,詔書所用的卷軸還有玉璽也唯有你司禮監可以隨意動用!”
面對這誅心之言,岑隱還是平靜得很,如慣常般雲淡風輕,不卑不亢,讓人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驚慌。
“衛國公可知何為懷璧其罪?”岑隱淡淡地反問了耿海一句,又轉向皇帝,直截了當地對皇帝說道,“皇上,那道詔書從擬詔開始,臣都不曾沾手,後來詔書送至太廟後,守衛太廟的禁軍都是衛國公親自指派的。莫非是禁軍護衛不當,方才給了歹人可趁之機?”
“既然如此,恕臣直言,衛國公就該反思了,皇上,這禁軍乃是我大盛的精銳,連一紙詔書都護不了,如何保家衛國?!”
岑隱有條不紊地說道。
皇帝的神色半分未變,眼神嚴厲而深沉,在岑隱和耿海之間來回掃視著,看不出他對於岑隱的這番話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耿海兩道濃眉跳了跳,面色登時就變了,岑隱這閹人還真是巧舌如簧,硬把黑的說成了白的。
自詔書送入太廟後到三月十六日這三天間,確實是由禁軍在太廟把守,自己若是承認真正的詔書被盜了,那就是禁軍辦事不力,才會讓皇帝丟了這麽大的臉,自己當然難辭其咎!
他也知道皇帝最近意圖削自己的兵權,這難免是個把柄。
可若是不承認,也就是說,岑隱完沒有篡改詔書的機會!
岑隱真是狡詐。
幸而自己早有準備。
耿海按耐住心頭的怒火,他本來也沒指望岑隱會輕易認罪伏法。
他咬了咬牙,繞開這個話題,使出殺招:“皇上,臣確信岑隱是為了替鎮北王薛祁淵報仇,才會篡改詔書,故意陷皇上於不義,意圖顛覆我大盛江山,其心可誅!”
耿海說著朝岑隱逼近了一步,兩人之間相距不過三尺,近得可以看到對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薛昭,你就別裝了!”
“本公已經查得一清二楚,事實俱在,鐵證如山,你再托辭狡辯,也欺瞞不了皇上!”
耿海用一種仿佛野獸般的目光盯著岑隱。
“呵,國公爺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啊!”岑隱毫不退縮地與耿海四目對視,“大年初一朝賀宮宴時的招數,國公爺莫非還想故技重施地再玩一次?!空口無憑,本座也可以說是國公爺篡改了詔書!”
“岑督主。”耿海瞳孔微微一縮,眸中散發著幽幽的寒氣,“你以為你這般東拉西扯,顛倒黑白,就能混淆聖聽?!真的假不了……你要證據,那本公就給你證據!”
耿海的聲音鏗鏘有力,慷慨激昂。
“岑督主,你的肩頭有一塊胎記吧!你可敢解開衣襟,讓皇上看看你的左肩?!”耿海指著岑隱的左肩冷笑道。
耿海再也掩蓋不住心底的激越與殺氣,這一次,他一定要一舉拿下岑隱。
屋子裏的氣氛也隨著這句話繃緊至了頂點,一觸即發,連皇帝的臉上都微微一動,目光落在了岑隱的左肩上,銳利得仿佛要刺破那薄薄的衣袍。
耿海給阿史那使了一個眼色,阿史那就接口道:“薛昭,你可還記得你三歲的時候,我曾經去北境看過你,你的眉眼我記得真切,像極了我那妹妹。”
“還有你身上的胎記,我也是親眼見過的,那是如一個如新月般的胎記。”
“你母親也有一個同樣的,只是長在右肩,而你的那個長在左肩。”
“只要你解開衣襟一看便知……”
阿史那侃侃而談地說著,步步緊逼。
對他而言,不是岑隱死,就是他自己死,他不能讓皇帝遷怒到他身上,就唯有讓岑隱來背這個鍋,岑隱到底是不是薛昭其實也不重要,只要他肩上真的有那個胎記就好!
岑隱目光淡淡地瞥了阿史那一眼,對耿海道:“國公爺,內宦進宮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的,本座身上有沒有胎記,一查便知。”
無論是妃嬪、宮女還是內侍,進宮的規矩都極為繁瑣,這些事阿史那不懂,皇帝和耿海卻是知道的。
如同秀女進宮要經過層層篩選,仔細驗身般,內侍進宮也一樣要經過嚴格的檢驗,相貌須得端正,四肢俱,身體也須得康健,免得把病氣過給主子,等等等等。
這要是內侍的身上有什麽胎痣,也會記錄在冊,這也是防止人被別人頂替的一種方式。
“岑督主,何必這麽麻煩,只要您一解衣襟便知!”耿海老神在在地說道。
以岑隱今時今日的地位,想要修改當年的記錄輕而易舉!
岑隱越是推拒,耿海就越確定自己查到的信息不假,岑隱的肩上定是有塊胎記。
阿史那在一旁給耿海助威:“是啊。岑督主,這件事再簡單不過,只要你稍微露出左肩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