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掌印(第3/5頁)

岑隱不問,魏永信只好自己主動提道:“岑督主,施參將與我多年故交,可否請督主行個方便?督主這份情本督自當銘記於心!”

同時在朝為官,總是需要彼此照應的時候,魏永信自認他在皇帝跟前那還是比旁人多了幾分臉面的。

岑隱似笑非笑地擡眼看向了魏永信,狹長的眉眼一挑,“魏大人可知施參將所犯何事?”

魏永信雖然要替施參將求情,卻也不會讓人抓了把柄,含糊而謹慎地說道:“岑督主,施參將與我相交多年,他的為人我還是了解的,想來只是個誤會。”

岑隱微微嘆了口氣,“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魏大人,以後還是莫要如此輕信別人的好。”

對方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沒得商量。

“……”魏永信登時臉色一變,感覺好像聽到了“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巴掌甩在了臉上。

他還想語帶威脅地說幾句,就見岑隱隨意地擡手彈了下手指,就有兩個東廠番子進來了,對著施參將陰陰地笑了,“還請施參將陪吾等去一趟東廠吧。還有少問題要勞煩施參將交代一下了……”

施參將登時心涼如水,這要是進了東廠詔獄,那不死也得去半條命。施參將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連哀求道:“督主饒命,督主饒命……”

在連聲淒厲的哀嚎聲中,施參將被兩個東廠番子拖了下去,哀嚎聲漸漸遠去……

廳堂裏只剩下了岑隱和魏永信。

魏永信覺得心裏火辣辣的,似有什麽在灼燒般,咬牙道:“岑督主,大家都是同朝為官,你又是何必!”

岑隱莞爾一笑,“本座勸魏大人還是先管好‘自家’,再來操心別人的事吧。”

魏永信的臉色更難看了,感覺岑隱似乎在意指柳蓉和柳映霜的事,神色瞬間陰鷙如鷲。

“岑隱,咱們等著瞧!”

魏永信再也不想與岑隱多言,甩袖離去了。來日方長,自己總有機會與岑隱這閹人算這筆賬!

魏永信氣呼呼地走了,沒注意岑隱在他身後似笑非笑地揚起了唇角。

等魏永信回了魏府後,卻發現魏府也被東廠的人暫封了起來,氣得魏永信差點就想沖進宮去找皇帝告狀。

但是他想了又想,幹脆寫了本奏折,打算等到次日早朝上當眾參岑隱一本,然而,魏永信還來不及出聲,卻看到岑隱堂而皇之地來到了金鑾殿上。

“皇上,康郡王、歸義侯和五軍營參將施道陽暗地裏私賣鹽鈔以謀取暴利,臣率領東廠一共抄出近百萬兩白銀的贓款,可充入國庫。”岑隱陰柔的聲音回蕩在殿上,四周文武百官寂靜無聲,神色各異。

“好!”高高的禦座上,皇帝重重地拍在扶手上,龍顏大喜。

他正打算在西山一帶再修一個翡翠園,偏偏端木憲總哭訴國庫空虛,拿不出銀子,讓他愁了好幾天。有了筆意外得來的銀子,想來也夠前期的花銷了……

阿隱果然是能幹,轉眼就變出了一百萬兩白銀!

皇帝的臉上笑容更濃了,“阿隱,很好,你沒讓朕失望!”

魏永信卻是心涼如水,知道就算他現在參岑隱一本,皇帝怕是也不會為自己做主了,自己只會再次自取其辱而已。

岑隱!

魏永信目光陰沉地看向了岑隱,眼底似是醞釀著一場風暴。

“多謝皇上誇獎,這是臣的本分。”岑隱不驕不躁地作揖道,看來從容鎮定。

皇帝和岑隱一派君臣和樂的樣子,而四周那些朝臣的神情與目光顯得更為復雜,暗暗地面面相覷,或是不滿,或是忐忑,或是浮想聯翩……

很顯然,新官上任三把火,岑隱這是在借此立威呢!

朝野中,私賣鹽鈔的人當然不止這三戶人家,經了岑隱這一敲打後,其他勛貴朝臣生怕自己也被這一波的清查波及了,接下來的好一段日子,皆是夾著尾巴做人,收斂了不少,打算過了這波風聲再行計較。

反而封炎正在負責的“鹽引制”,在所有人不看好的情況下,借著這波風,悄悄地進行著,第一批送糧前往黔州的鹽商已經抵達黔州,並取得了可在兩廣售鹽的鹽引。

見狀,其他鹽商聞風而動,短短幾日,京中又有兩大鹽商雷厲風行地與戶部談妥送俊馬前往黔州換取鹽引的事宜。

一切宛如細雨綿綿落下,潤物細無聲。

對於端木憲來說,這段日子可說是諸事皆順,鹽引制的事進行得有條不紊,閩州海貿的稅收比預計好了一成,國庫裏又“意外”地多了些銀子,這麽零零總總地一加,朝他哭窮的人至少少了一半。

端木憲覺得整個人如釋重負,神清氣爽,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端木憲心裏暗暗覺得東廠這事辦得漂亮,要不然,南疆打仗需要軍餉,墨州雪災需要賑災,皇帝的翡翠園也要找他要銀子,國庫哪裏來得那麽多銀子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