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對了,”葉瑾寧陡然想起一件事,“說到這裏我必須跟您講講,您在十七歲那年,也就是今年,病情會開始嚴重到陷入昏迷的狀態,不過也請您不用擔心,畢竟那不會是第一次,後面您估計還得再經歷個……”

葉瑾寧用手指掐算了下,說道:“四五次左右吧!所以還是早點習慣的好。”

姬成澤:“……”

還是第一次聽說昏迷能習慣的,他失笑地搖了搖頭,或許是被葉瑾寧懟多了,除了有短暫的沉默外倒也不惱。

也或許是比起惱意,反倒是葉瑾寧的本事已經徹底讓他折服。

葉瑾寧擡頭,就見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他有一對稍顯淩厲的劍眉,劍眉底下卻藏著一雙迷惑眾生的桃花眼,看到葉瑾寧迷茫地回望他,他柔和了一雙眼眸,勾起了嘴角,眸中漾著溫柔的微光。

他說:“現在說這話可能有些冒昧,不知葉姑娘可願意當霽玉的幕僚?”

“幕僚?”葉瑾寧一聽就擺了擺手,“不成不成,當您的幕僚最不劃算了,還不如大皇子、三皇子等人呢!”

姬成澤疑惑地問道:“葉姑娘不是跟貴兄長說,提其他皇子都不如提我,如果我還活著,就沒有其他皇子什麽事了嗎?我還以為,葉姑娘很欣賞我,看來是霽玉的錯覺?”

“那倒不是,”葉瑾寧搖了搖頭,“我說的這一切,不是建立在您還活著的前提下嗎?您都活不久的,當您幕僚,太吃虧了。”

姬成澤一聽,隨即牽起了一抹不甚明顯的玩味的笑,“既如此,葉姑娘是否有法子讓霽玉活久一些,好讓姑娘不吃虧呢?”

葉瑾寧多看了姬成澤兩眼,興致缺缺地起了身,“算了吧,您全身上下就沒幾兩銀子的。”

姬成澤還以為葉瑾寧說的是他身上佩戴的金銀之物,於是解下了腰間佩戴的白玉,溫柔道:“這是霽玉的貼身之物,姑娘若不嫌棄,盡管拿去。”

葉瑾寧皺了皺眉,臉色有些難看,“對太子殿下來說,我是那種貪財到連窮人的錢都要的嗎?”

姬成澤愣了下,沒聽懂葉瑾寧的意思,他不解地問道:“葉姑娘說的是何意?霽玉愚鈍,不太明白。”

葉瑾寧就不是那種懂得委婉的人,她直接說道:“您有多窮自己怎麽能不知道呢?您全身上下所有的錢都是二公子給的,二公子賺錢這麽多年,連幾千兩銀子都給不了我,不是全濟貧給了您嗎?”

“……”

姬成澤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高兆驚呆了。

這天底下敢說太子是窮人的,葉瑾寧還是頭一個。

姬成澤有些頭疼地說道:“原來是少天欠了你的錢沒還?”

還害他背了鍋,這就有點苦惱了。

他卷了下自己的發尾,笑容溫和,眸光微閃。

馬車外的葉邵寅狂打噴嚏,姬成澤看到他的時候,那憐愛的笑容看得他寒毛直豎,還不知道葉瑾寧將他出賣了。

姬成澤叫走了葉邵寅,留下暗衛首領顧寒為葉瑾寧所用。

顧寒身穿一襲黑衣,他半跪在地上的時候,眼神冷漠,五官線條生硬冷峻,就像那高山上的雪。

葉瑾寧見到他的第一眼,雙眼就是一亮。

葉邵寅臨走前,還特地跑過來叮囑葉瑾寧。

“哎,六妹妹,二哥知道你舍不得離開我,然君命難違,只能便宜顧寒了,六妹妹你也別慌,顧寒那廝就是一根木頭,指望他開竅母豬都能上樹,他不會對你有什麽心思的,你就安心跟他走吧!”

葉瑾寧疑惑地想了想,認真地說道:“放心吧,二公子,我並沒有舍不得你,至於你說的顧公子就更不用擔心了,他對我沒心思不打緊,我對他有心思就夠了。”

葉邵寅怔了一下,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就被葉瑾寧嫌棄地擺了擺手。

“二公子你快走吧,我這裏不需要你。”

看著葉瑾寧沒有一絲留戀的樣子,葉邵寅莫名有些心塞。

所有人都走了後,只剩下了顧寒和葉瑾寧兩個人。

顧寒是一個不怎麽愛說話的人,也不是一個有紳士風度的,如果送葉瑾寧的是葉邵寅,葉邵寅至少知道給葉瑾寧叫一輛馬車,或者直接輕功帶她走。

然而顧寒選擇了,兩條腿送她回去。

葉瑾寧跟在他身後,對著他後腦勺好一陣子,實在忍不住地問了一句,“顧公子,我不是很明白,我們為什麽要靠走?”

這話確實把顧寒問到了,他才意識到,送一個姑娘家,讓她走回去確實不妥當。

顧寒上前一步,說道:“得罪了。”

他輕松地將她攔腰抱起,葉瑾寧眨了眨眼,奇怪地問道:“我們為什麽不騎馬?”

葉瑾寧又提醒到了顧寒,他雙手一松,把葉瑾寧丟在了地上,葉瑾寧一臉懵逼地望著他,他才意識到他又做了什麽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