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2頁)

這個吻尋不到半點欲.色,就連扣住她後腦的動作也不似以往那般強勢,喬玥能嗅到他發間淡雅清潤的香氣,也能感受到他掌心中深深淺淺的痕,那些本該愈合的傷口再度暴露出來,明明是輕緩溫柔的一個吻,卻讓她有種溺入水中的窒息感。

就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一樣。

不是他所說的生氣,而是蔓延到心口的疼。

他從來都是這樣,哪怕不高興了也只是一副淡淡的樣子,很少向她表露情緒,記憶裏他對她說過最重的話,也不過是這句“你惹我生氣了。”

喬玥眼睫顫了顫,忽然伸手環住他的腰,面容輕垂的男人很敏銳的察覺到了小姑娘轉變的態度,清淩漂亮的眼瞳對上她的視線,撤開唇輕悠悠的問:“不躲了?”

喬玥點點頭,軟綿綿的小手從男人的腰一直摟到脖子上,清甜的嗓音又軟又糯:“侯爺不是要欺負我。”

季長瀾淡色的眸底看不出什麽情緒,修長的指尖輕輕點在她唇瓣上,長睫微斂很是溫和的問:“嗯?那我是要做什麽。”

喬玥將臉貼在他胸口,聽著男人沉緩有力的心跳,她微閉上眼睛,很輕很輕的說:“侯爺是想離我近一點點。”

窗外的雨絲又細又密,樹梢上的鳥兒悄悄躲進了房檐裏,微微晃動的簾幔內,季長瀾一垂眸就看到了她唇角恬靜溫柔的笑意。

總是這麽的有恃無恐。

嬌嬌軟軟的小姑娘讓他恨不得捧在心尖上,怎麽寵都不夠。

偏偏她又那麽不聽話。

多想關著她啊。

讓她日日夜夜守著自己哪也去不了,讓她心裏眼裏只裝著他一人,讓她的占有欲變得和他一樣強,哪怕他多看旁人一眼她都會嫉妒到發瘋。

可偏偏又是她在關著他。

早在四年前小姑娘就將自己牢牢鎖在了他心裏。

讓他再也容不得旁人,自己卻走的瀟灑,甚至剛才還在涼亭裏給那個丫鬟機會,要她說感謝自己的話。

多可恨呐。

季長瀾垂眸,寬大的手掌輕輕捧起小姑娘的面頰,看著她清澈明亮的杏眼兒,低聲問:“那玥兒知道怎麽才算離得近麽?”

這樣都不算近嗎?

窩在他懷裏的小姑娘愣了愣,又將身子往他懷裏靠了靠,秀眉微蹙的模樣看起來很是疑惑。

季長瀾微微彎唇,下一秒,就將小姑娘推倒在了床上。

七日後,喬玥被季長瀾接走的消息傳到了靖王府裏。一同傳來的還有雲澤縣四大家族紛紛倒戈的消息。

鐘銳將信件遞到謝景手上,低著頭看都不敢看謝景的面色。

若說喬玥被季長瀾接走只是令王爺煩心,可四大家族倒戈才更是將事情推向了不可挽回的境地。

季長瀾這半年來一直在暗中扶持備受冷落的七皇子,雖然七皇子年紀尚幼根基不穩,可皇帝舊疾愈發嚴重,即使寵愛二皇子也有心無力,倘若皇帝突然駕崩,有季長瀾扶持的七皇子就成了最有望登上帝位的一個。

而謝景藏在暗處的牌,正是南孟。

南孟與大縉語言不通,謝景這些年與南孟聯系全靠四大家族暗通書信,季長瀾完全可以利用其中關系瞞天過海讓南孟在關鍵時候按兵不動,謝景遠在京中,再想將命令傳到南孟,已是為時晚矣。

雪白的信紙輕悠悠落在桌上,謝景指間潤玉裂出細小的痕。

一片寂靜中,他語聲微沉的問:“季長瀾不在京中,那呆在侯府裏的人是誰?”

鐘銳輕聲道:“屬下昨日剛派人去探,可侯府看的緊,屬下未得到多少消息,不過據屬下推斷,侯府裏的那位“侯爺”應該是衍書。”

衍書身高與季長瀾最為接近,又跟在季長瀾身邊多年,對季長瀾的性格習慣十分了解,讓他假扮,確實是最為妥帖的。

謝景問:“這次跟他去雲澤縣的親信,只有裴嬰一人?”

鐘銳道:“是。”

“沒有旁人知道此事?”

鐘銳思索半晌,道:“虞安侯這事做的十分謹慎,除了侯府裏的親信,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

謝景緩緩摘下手中扳指,嗓音淡淡道:“派人去七百裏外的嶸陽關嚴加把守,既然侯府裏季長瀾是假的,我們想辦法讓他變成真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