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頁)
話外之意顯然是在說自己偷了喬玥的首飾。
許嬤嬤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她在靖王府做事幾十年,連老王妃都對她和和氣氣的,從未被人頂撞過,一個小小的丫鬟又憑什麽敢這般汙蔑她?
心頭的火氣蹭蹭上湧,她揚手就要教訓喬玥,門卻“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毓秀端著湯羹站在門外,見狀忙道:“姑娘誤會許嬤嬤了,她只是奉命行事,並不是貪圖小利之人。”
喬玥當然知道許嬤嬤不是貪圖小利之人,可眸中惱意卻是半點兒未減,定定的看著許嬤嬤。
有毓秀在,許嬤嬤自然不好再“教訓”喬玥,堪堪收回了手,冷笑道:“不過是個不知廉恥的爬床丫鬟,還真以為侯爺會來救你麽?如今老王妃重病在床,侯爺忙的不可開交,難道還會為你做一個不孝之人?我勸你還是懂事一些,不要自討苦吃的好。”
許嬤嬤冷冷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之後的幾天裏,喬玥確實過的很不好。
許嬤嬤是個記仇的人,仗著自己資歷老,給喬玥送的膳食一減再減,到最後只能是勉強果腹的狀態。
丫鬟毓秀看不下去,專程去勸許嬤嬤,卻被許嬤嬤一句“可別忘了自己主子是誰”給打發回去了。
侍衛將消息傳到靖王府時,天空中又下起了細細密密的雨。
祠堂前的香灰悄然而落,在謝景鴉青羽緞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他低垂著面容看不出情緒,待信被火舌吞盡時,才淡淡重復了一句:“不知廉恥的爬床丫鬟……”
“你說許嬤嬤是在說誰?”
漆黑的眼瞳看向鐘銳,鐘銳陡然一驚,迅速低下了頭。
自上次百玉春一事後,謝景就對季長瀾和喬玥的事格外敏感,那天謝景陰沉可怖的神色猶在眼前,鐘銳不敢再在這個問題上有太多牽扯,忙道:“屬下這就派過去將許嬤嬤調回來。”
“站住。”
鐘銳腳步一頓,擡頭見謝景面上沒有多少怒氣,有些摸不著頭腦道:“王爺還有何吩咐?”
謝景淡聲問:“她最近與那個叫毓秀的丫鬟走的很近?”
鐘銳道:“是,許嬤嬤看的緊,這些日子又一直在路上,喬姑娘幾乎沒出過車廂,路上只有毓秀偶爾會與她說些解悶的話。”
“解悶的話?”
謝景嗤笑一聲,將另一封信件丟到鐘銳面前。
信件上的字跡歪歪扭扭,很不好看,鐘銳瞧了半天,才依稀辨認出這是許嬤嬤的語氣。
除了大肆渲染喬玥如何不懂規矩以外,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毓秀曾偷偷對喬玥透露過季長瀾的情況。
雖然季長瀾的情況不算什麽秘密,可倘若是喬玥主動問起的,那就不一樣了。
王爺可不希望喬玥對季長瀾念念不忘。
看著謝景淡漠的神情,鐘銳抹了把額上的冷汗,輕聲問道:“這……可要屬下重新派個丫鬟過去?”
“不用了。”
謝景將信件丟到桌上,神色淡淡道:“母妃時日不多了,等料理完後事,本王親自去一趟。”
鐘銳問:“那許嬤嬤如何處置?”
謝景轉了下指間的扳指,輕聲說:“不用處置,讓許嬤嬤安心呆著便是。”
鐘銳聞言一愣。
許嬤嬤在王府呆了幾十年,誰都知道她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遞回來的信件字裏行間又十分針對喬玥,不難看出她與喬玥起了齟齬。
如果還繼續讓許嬤嬤留在喬玥身邊的話,只怕許嬤嬤會更加變本加厲的為難喬玥。
想到此處,鐘銳微微皺眉道:“剛才侍衛傳來的信件上說,喬姑娘與許嬤嬤相處的並不融洽,許嬤嬤為人處事十分強勢,如果王爺不幹涉的話,只怕……只怕喬姑娘會過的很不舒服。”
祠堂前的木芙蓉抽.出嫩芽兒,盈盈翠綠在雨中愈顯清艷,微風吹過時,微涼雨露落入屋內,謝景擡手拂去衣擺上沾染的水珠,嗓音淡漠的開口:“本王就是要她過的不舒服。”
……
老王妃是在三日後病逝的。
靖王府門前的石獅被雨水沖刷的愈發肅穆,朝中大臣紛紛前來吊唁,謝景一身素服站在靈堂前,面上倒沒太多悲傷的情緒,只有耳邊哭聲響起時才微皺了下眉。
視線掃過三三兩兩的大臣,他低聲詢問身旁的鐘銳:“季長瀾還沒來?”
鐘銳道:“侯府剛剛派人送了信,說老王妃久病身亡,侯爺傷心過度害了重疾,今天只怕是來不成了。”
來不成了?
謝景看向屋內忽明忽暗的火盆,眸中神情晦暗不明。
季長瀾對老王妃向來敬重,他今天會缺席是謝景如何也沒想到的。
他問:“確定季長瀾在侯府裏?”
鐘銳道:“確定,他這幾日都未離開過侯府。”
謝景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