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2頁)

季長瀾沒有多說什麽,只是神色淡淡的點了下頭,道:“起來吧。”

這便是不責怪許太醫的意思了。

許太醫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又重新跪在塌前,幫季長瀾處理起傷口來。

喬玥想要坐起身子幫他檢查一下,季長瀾卻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腰,輕輕將下巴搭在了她肩膀上,低低在她耳旁道:“別動,止痛藥過了,疼得很……”

喬玥當即便乖乖不動了。

她咬著唇道:“侯爺,那快讓太醫再加些止痛藥啊。”

“嗯。”季長瀾又將她箍緊了些,掌心覆上她的後腦,輕輕將她亂動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脖頸邊:“一會兒就讓他加。”

喬玥又聞到了那股淡雅清潤的氣味兒,和上次在他床上聞到的一樣,不似檀香那般濃郁,很淡很淡,卻出乎意料的好聞。

而他攬著她的姿勢也有種莫名的熟悉,就好像……就好像她很久很久也曾這樣靠著這個肩膀一樣。

她竟泛起了一絲困倦。

和昨日被吃解藥時那種失去知覺的緊張感不同,是很舒服又很平靜的感覺,讓她的眼皮止不住的往下耷拉。

迷迷糊糊中,她能感覺到那雙手輕輕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像是安撫小貓兒似的,從她背脊上緩緩撫過,喬玥的大腦停止了思考,很快就閉上眼睛沉沉睡過去了。

許太醫將季長瀾胳膊上的傷口處理好,又撒了些生肌止血的藥粉上去,低頭仔細包紮著傷口,再不敢朝榻上看一眼。

畢竟是在宮裏摸爬滾打十余年的人,許太醫又如何看不出來季長瀾的小心翼翼。

他見多了那些王公貴族是怎麽寵幸丫鬟的,其中也不乏對丫鬟好的,可大多都是提成小妾封賞一番就不管了,如此費盡心力只是為了抱一下的,他倒是頭一次見。

連皇帝都禮讓三分的虞安侯,居然哄一個小丫鬟睡覺,這說出去誰信。

連許太醫自己都不敢信。

他給季長瀾包紮好傷口後,怕吵著他懷裏的小丫鬟,也不敢像之前那樣出聲退下了,只是做了個跪拜的姿勢,季長瀾一拂衣袖,許太醫就和守在屏風旁的小廝一同退下了。

窗外的月亮悄悄爬到樹梢上,季長瀾輕輕將喬玥放到床榻上,低眸看著熟睡中的小姑娘。

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過亥時就犯困。只不過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非要他抱著睡了。

季長瀾用指尖輕輕劃過她的面頰,描摹著她愈顯精致的五官輪廓,忽然彎了彎唇。

喬喬長大了呀。

國公府內。

沛國公蔣齊斌收到了季長瀾遇刺的消息,不可置信的問面前的小廝:“你確定虞安侯是在陳家門前遇刺的?”

小廝忙道:“是,小的盯得緊,絕對不會有錯。”

蔣齊斌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對小廝道:“凝兒還活著沒?帶她過來見我!”

小廝慌忙退下,不過一會兒功夫,就用擔架將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凝兒擡了過來。

自從蔣夕雲失蹤後,凝兒便受到了蔣齊斌的嚴加審訊,可那天她只是果果照常伺候蔣夕雲睡下,早上醒來蔣夕雲就不見了蹤跡,她又怎麽會知道蔣夕雲去了哪裏?

此刻見到蔣齊斌,求生的欲望讓凝兒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帶著哭腔討饒道:“老爺,奴婢真的不知道二小姐去了哪裏啊,奴婢……”

蔣齊斌沒工夫聽她說這些,沉聲打斷了她的話:“你之前說,夕雲上次從侯府被趕出來是因為一個姓陳的丫鬟?”

凝兒連連點頭,蔣夕雲心氣極高,這些丟人的事兒自然不會跟老爺說,平日裏也就跟她這個貼身丫鬟訴訴苦,可現在蔣夕雲人都失蹤了,她又哪顧得上再幫她隱瞞,忙將先前說過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沒錯,包括小姐上次從靖王府被燙的疤,還有侯爺退婚的事兒,都是因為那丫鬟,奴婢所說句句屬實,真的不敢欺瞞老爺啊!”

蔣齊斌暗暗握緊了衣袖中的手。

哪怕事情擺在眼前,他也還是不願意相信。

季長瀾就算真的喜歡那丫鬟,他把夕雲娶了再納她為妾不就行了嗎?

哪用得著頂著靖王的壓力退婚呢?

聯想起之前的種種和凝兒口中的話,蔣齊斌心裏忽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來——

季長瀾根本就不想讓這小丫鬟做妾。

他想娶這個小丫鬟為妻!

蔣齊斌猛地打了個冷顫,忙將這個念頭拋到腦後。

不不,不可能。

這太荒唐了!

季長瀾不是什麽色令智昏的人,他這麽做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蔣齊斌沉吟半晌,對門外小廝吩咐:“還有幾日就到老王妃壽宴了,備份賀禮過去,就說宴席當日老夫親自拜訪靖王府,給老王妃祝壽。”

“是。”

不管怎樣,他總得親眼見一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