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頁)

我愣了愣,無奈地踮起腳,捧住他的頭,親了一下他的側臉:“我愛你。”

“我也愛你。”他扣好袖扣,系上襯衫最頂端的一顆扣子,垂頭看向我,“再親我一下。”

這句話他沒有壓低聲音,周圍的侍女與侍衛雖然雕塑般目不斜視,但我確定他們聽見了。想到他上午還在眾人面前高高在上地予奪生殺,現在卻像淪陷在愛情裏的青澀少年般索吻。心重重地悸動了一下,我揉了揉滾燙的面頰,再次踮腳,親了一下他的側臉。

那枚金獅徽章遞到藍伯特手裏時,他正在我的書房裏辦公。高級調查官雙手獻上金獅徽章,藍伯特的面容隱藏在小山似的文書後,我看不見他的神色,只能聽見他冷漠而平穩的聲音:“加強巡防,登記每一個出入王都的流動人員。他不可能這麽輕易地死掉。”

說完,他停頓了幾秒鐘,接過高級調查官手中的金獅徽章。

高級調查官單手撫胸,領命離開。書房內安靜下來,我看見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影子動了動,藍伯特仰靠在椅子上,擡手揉了揉眉心。我剛要過去幫他按摩放松一下,他就挺直背脊,手握羽毛筆,繼續處理堆積如山的公務。

不知尤利西斯是真的葬身在火海裏,還是用障眼法逃脫了追捕。王都的巡防已嚴密到每一只蚊蟲出入都有登記,卻始終沒能找到尤利西斯的行蹤。三個月後,藍伯特確認了尤利西斯的死訊,將那枚徽章放在尤利西斯曾穿過的衣服上,葬進了皇家的墓地。!時間太長,他都會吃醋,冷冷地掃奧菲莉亞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別來得太頻繁。

另外,通過三個月的相處,我發現了一個規律,只要他覺得安全感不夠,或是生氣嫉妒到一定程度,另一個藍伯特就會出現。可能是因為長期的理性教養,讓他無法直白地宣泄感情,另一個藍伯特是他過度被壓抑的本能,彌補了這一缺陷,能做一切他本人想做不便做的事。雖然很頭疼要應付兩個他,但好在兩個他都很好哄……倒不至於過得焦頭爛額。

轉眼間,我迎來了在北國的第一個新年。按照北國的習俗,王後要主持祭典,為子民祈禱新的一年無病無災、風調雨順。藍伯特的母後去世後,祭典的主持一直都由國王代勞。現在,我占了王後的位置,自然得承擔主持祭典的責任。

我本來躍躍欲試,但在看完厚厚一疊主持祭典的說明後,無法抑制地產生了退意。這也太麻煩了吧……居然連王後每個步子的距離,每個動作的手勢都有明確的要求,做錯一個都不行。我簡直頭大如鬥,幾乎是哀求地望向藍伯特:“好多……太詳細了,我肯定記不住,真的必須由我主持嗎?”

我跌坐在沙發上。

他無奈地坐在我身邊,將我攬進懷中:“你平時太少管事,除了幾個常來書房的王臣,和貼身照顧你的侍女,外界都快忘記我有個王後了。前天鄰國的使者來訪,還以為我已經娶妻是謠言。這樣重要的時刻,你忍心讓我孤身一人去主持祭典麽,嗯?”

他的呼吸輕拂過我的額頭,微揚的尾音鉆入耳朵裏,化為怦怦的心跳。按理說,已經在一起那麽久了,不至於再像懵懂少女一樣,對他的一舉一動如此著迷……但現實就是,怎麽也抵抗不了他的魅力。他的頭發,他的眼睛,他的鼻梁,甚至是他的手指,他的氣息,都讓我深深地淪陷……

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點頭答應了下來。看著比我兩根手指並排還厚的書冊,我心裏甜蜜又後悔。!祭台下,跪在地上的王都民眾變成了密密麻麻的黑點。

藍伯特身穿黑色禮服,戴著黑色皮手套,接過我遞來的火種,扔進大理石打造的祭壇裏。

刹那間,橙紅色的火焰猛地沖上天空,跳躍在他線條淩厲的側臉上。

“祭典開始。”

我看見跪在地上的民眾慢慢起身,將手中的魔法燈盞拋向天空。以前巫覡部還未重啟時,這些燈盞都是被放進運河裏,後來發現這樣做,對運河下流的汙染太過嚴重,於是,藍伯特命令巫覡部發明並量產了這些能飛向天空的燈盞。

這一幕堪稱如夢如幻。不知何時,天上飄起了晶瑩的雪花,然而當雪花落在燈盞上時,卻沒有熄滅燈盞的火焰,而是觸發了淡藍色的保護魔法罩。只見橙紅色的燈海之中,時不時閃過淡藍色的魔法光芒,映襯著冰天雪地的景色,輝煌美麗如同大教堂穹頂的金色繪畫。

我悄悄地靠近了藍伯特,握住他的手,微笑著說道:“希望每年都能和你看見這樣的景色。”

他本來在看著那些燈盞輕輕拊掌,聽見我的話,低頭看向我,聲音變得溫柔入骨:“我也是。”

一個體態修長的男人騎著雄鷹的頸部,他身穿寬松的黑色鬥篷,衣擺獵獵抖動著,眼珠猩紅,臉頰紋著古怪的飛鳥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