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第2/3頁)

人道男人至死仍少年,果真不假。

氣氛本十分輕松,李衛風卻忽然來了一句:“永寧,景山是怎麽回事?我怎麽瞅他不太對?”

空氣忽然便靜了一瞬。

李固接口道:“他家中有事,自然不開心。”

“就是這樣才怪啊。”李衛風扯襪子,道,“聽說他新婦病了,去別業養病。這幾天夏獵又沒什麽事,他居然不去陪新婦,跑來打獵。總覺得怪怪的,不像他這個人幹的事啊。”

楊家和林家對外放出的消息都是廣平伯夫人染疾,去了楊家的某處別業養病去了。

林斐之事,所有知情人都閉緊了嘴巴。李衛風當日並未參與,李固便連他都沒告訴。只這廝直覺恁地敏銳,竟能察覺出不對來。

謝玉璋笑得十分自然,道:“他原就是個愛玩的人,前些年不過是形勢逼得,如今也算功成名就了,自然就露出原形了。”

“那倒是。”李衛風道,“就屬他和老蔣愛玩、會玩。”

謝玉璋笑問:“七哥怎麽知道我二嫂病了?”

李衛風道:“我回家看閨女,聽張氏說的。”

他沒好意思說張氏說這個八卦的時候十分開心。因京城人都說青年婦人中,過得最舒心的兩個便是張芬和林斐,總拿她們做比較。偏林斐和楊懷深夫妻,簡直是一對舉案齊眉的楷模。張芬便覺得自己被壓了一頭,很是不開心。

聽說林斐病了,便對李衛風說:“病了怎麽不跟自己府裏養著。偌大一個廣平伯府,還裝不下她了?騙誰呢?”

李衛風不是很懂這等後宅之事,還問了一句:“什麽意思?”

張芬道:“打著生病的幌子假說在外面養病的,這樣的我見得多了,都是犯了事,關在外面了。過陣子便‘病’死了。什麽事都抹平了。”

她得意道:“我早就說過,她去漠北八年,是個奴婢之身,能幹凈得了?看吧,這肯定是露餡了,楊二郎惱了,把她發配到莊子上去了。”

這編排的是朋友之妻,李衛風當時便沉了臉,呵斥了她一通,兩人又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也是因為這個,李衛風特別留意到了楊懷深,才覺得他不對勁來。

這個話題就此揭過了。

待他們兩個離去,謝玉璋提筆給林谘寫了封信,叫人送到離宮那邊去。

林谘看了信,對宴氏說:“若有人問起妹妹,你只說前兩日剛去看了她。”

宴氏肅然點頭:“妾明白。”

讓林斐“活”在宴氏的口中,其實這個事若再能有楊家的人佐證就更好了。只可惜,到如今真相只有謝玉璋的舅舅楊長源知道,楊長源和楊懷深連林斐的婆婆楊夫人都瞞了。

偏謝玉璋自己現在又守孝,不參與這些交際應酬。不能替林斐佐證。

今年還如去年一樣,皇帝在獵場待了十日,帶著眾人回雲京去了。

李衛風隔日進宮,問李固:“景山的家事是不是有什麽蹊蹺?”

李固頓了頓,問:“怎麽說?”

李衛風道:“我昨日去他府裏看他,與他一起喝酒,他竟哭了。我問他怎麽了,又不說。他們兩口子,出什麽事了這是?難道真不是生病?”

李固嘴巴嚴如蚌殼,只說:“別胡說,叫人聽了去,就更亂說了。”

“也是。呸,不瞎說了。”李衛風道,“景山可中意他新婦了,先前楊夫人死逼活逼要給他訂親,他都扛著,就想看看林侍郎的妹妹到底怎樣了。僥天之幸,竟真讓他等著了。景山早就說了,幸好扛住了沒娶,喜歡一個女郎,就該許她以妻位。男未婚,女未嫁,還有比這更好的事麽?”

李衛風說著,自己先感傷了起來,道:“真沒有了。”

李固怔怔許久,澀然道:“七哥,我對不住你。”

李衛風抱胸道:“怎麽又說起這茬來了,咱不早過去了嗎?就這命,不提了,不提了。”

李固道:“七哥,你若沒別的孩子,以後就讓柔柔和囡囡一樣招贅吧,我讓柔柔的孩子承爵。”

李衛風喜道:“早等你這句話了!”

福春進來稟報:“大皇子來了。”

青雀蹦蹦跳跳地進來了:“父皇!七伯也在?”

李衛風一把把他撈起來:“哎喲,又沉了。吃得肥了!”

青雀惱道:“才沒有!七伯慣會亂說話!”

李衛風哈哈大笑。

青雀從他懷裏掙紮下來,跑到李固身邊,眼睛閃亮:“父皇父皇,今日裏老師贊我啦。”

李固也將他抄起放在腿上,笑問:“贊青雀什麽了?”

青雀驕傲地說:“贊我《孝經》背得好!”

李固一怔:“老師已經開始講孝經了嗎?”

青雀更驕傲:“並沒有,是母妃帶著我背的。”

李固“哦”了一聲,未再說什麽。

李衛風忙道:“小孩子多讀多背,總是好的,強過咱們兄弟肚子裏墨水太少,總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