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幕戲(第2/5頁)
……
昭夕坐在包間裏,一不留神思緒就飄遠了。
半小時後,梁若原與陳熙是一同來的。
昭夕還沒問“你倆怎麽一塊兒來了”。
梁若原就主動提到:“陳熙問我從哪兒過來,聽說順路,就搭了個順風車。”
陳熙看他一眼,笑笑,沒說話。
人家都沒問,這解釋的也太主動了。
魏西延作為《烏孫夫人》的副導演,即便不像昭夕,和他們是本科同學,一起在劇組一個多月了,也不生疏。更何況他還是個自來熟。
四人很快就進入正題,坐下來開始打牌。
“赫赫,先說啊,我今天手氣賊好,一會兒輸了你們可別賴賬。”魏西延搓搓手,非常神氣。
昭夕也不客氣:“那正好,我也覺得今年我手氣旺,咱倆比比到底誰是王中王。”
兩位導演放下了豪言壯語,陳熙和梁若原紛紛表示,自己牌技菜,還請兩位手下留情。
然而但是。
打了一下午,在王與王的對碰中,魏西延還是輸了個徹底。
昭夕的抽屜裏籌碼一大堆,笑得合不攏嘴,“嗨呀,真沒想到,今天請客的是我,買單的卻是師兄!”
“……”
魏西延眯眼看著桌上三人,“你們仨耍我呢?”
當他是傻子嗎?梁若原明裏暗裏幫昭夕,陳熙又接二連三放梁若原,到最後,除了昭夕贏錢,其他個個都輸。
並且頭數他輸得最慘。
這是什麽三角戀?
為什麽遭殃的成了他?
“O幾把K,我看懂了。”他把牌一推,“你們仨電影學院的,合起夥來搞我這中戲的。”
哇,胸腔裏熊熊燃燒的,不是怒火是什麽?
他憤怒了。
“虧我從來沒有院系之別,沒信過前輩們說的中戲北影有什麽嫌隙。操,老子可真天真!”
“不來了!”
“從今天起,咱們中戲北影勢不兩立!”
全桌人都笑噴了。
陳熙問:“魏導你難道不知道,咱們兩邊早就水火不容、勢不兩立了?”
魏西延指著昭夕,“那你說,你到底是哪邊的人?”
昭夕很從容,“哦,我啊。我是兩面派。你可以叫我鈕祜祿·雙面間諜·霹靂嬌娃·夕。”
“我他媽手起刀落,你今天就能見識一下什麽叫愛新覺羅·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延!”
包間裏充滿歡樂。
當然,歡樂是他們的,魏西延什麽都沒有。
他只有輸光金錢、背上債務的痛。
所以吃晚飯時,他思來想去都咽不下這口氣,當機立斷打開了微博,開始直播。
指指桌上的菜——
“大兄弟們,看一看,這是我師妹昭夕說要請客,最後由我來買單的一桌盛宴。你們可以叫它,最後的晚餐。”
“因為吃完它,明天開始我就不是魏導了,是負債累累的包身工,是流浪街頭的魏乞兒!”
“想知道我是怎麽被PUA的嗎?”
“這一切,都要從今天下午的一場牌局說起!”
魏西延開始直播時,昭夕恰好去了趟洗手間。
回來時,推門就看見一只灰撲撲的蛾子。
水雲澗在半山腰,顧名思義,清泉環繞,綠草繁茂,哪怕冬日,也溫暖如春,令人如墜雲霧。
但潮濕又溫暖的地方,難免有蚊蟲。
不該出現在冬日的飛蛾也從角落裏飛了出來。
此時,微博上的群眾們正歡天喜地看魏西延直播。
魏西延這兩年也時常直播,仿佛老年人趕潮流,只不過人家賣貨他嘮嗑。
觀眾們一波接一波地湧入直播間,除了一睹愛豆們在生活中的煙火氣外,更多的是喜聞樂見某位導演輸成窮光蛋後的激情發泄、口吐芬芳。
彈幕上被無數“23333333”占據。
不斷有人添油加醋——
“老鐵,別光嘴上掐,不如荷槍實彈打一架!”
“我仿佛進了個假的文藝導演直播間???”
“不是,這是拍文藝片的那個魏西延?確定不是同名同姓拍抗日神劇手撕鬼子的野雞導演???”
彈幕裏也不時夾雜著詢問——
“你不是重點吐槽你師妹嗎?她人去哪兒啦?”
“別又是趁著昭導不在,你才在這兒激情辱罵、吐槽三連吧!”
“有本事當面懟一個,想看兇師妹大戰慫師兄!”
“哇前面的可真會起名字,我嚴重懷疑你在ghs,這名字一聽就很激情,我可以!”
就在此刻,門開了。
從洗手間回來的人,推門就看見夾縫裏飛入一只灰撲撲的小飛蛾。
昭夕從小到大生活在地安門,四合院裏常有這種苦惱,夏天偶有蚊蟲鼠蟻。而她早就練成了絕世神功,看見昆蟲一類的小動物,眼都不會眨一下。
於是仿佛條件反射般,昭夕擡腳就摘下了平底鞋,想也不想,原地起跳,啪嗒一聲,把飛蛾拍死在墻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