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幕戲(第3/3頁)

可偏偏遇上了昭夕。

她像只毛茸茸的小動物,耍賴似的趴在他身上,緊密貼合。

“……昭夕,你起來!”

他沉聲命令,嗓音裏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緊繃與暗啞。

他也是個成年男性,哪怕擁有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但也不代表他能完全克制住該有的生理反應。

她輕輕地埋下頭來,像偷腥的貓,在他眼睛上啄了啄。

程又年如臨大敵,渾身都繃得緊緊的。

像在走鋼絲,一步差池,就會掉進陷阱。

……溫柔的,隱秘的,不為人知的甜美陷阱。

她又啄了一下。

“試試吧。”

再一下。

“說好。程又年。”

柔軟的腰肢。

堅實的身體。

過分溫柔的引誘。

無限傾斜的天平。

昭夕很快低低地笑出了聲,蹭了蹭,“程又年,你不老實。”

表面拒絕,反應卻很真實。

她能察覺到某些可以感知的變化,唇邊的弧度一再擴大加深。

程又年沒有開口。

黑暗裏傳來粗重的呼吸聲,還有響徹耳畔的心跳聲。

他不知道她是否聽見了,但他的整個世界都充斥著急促又失控的心跳,仿佛昭告著他的投降。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但其實只有一刹那而已。

一雙有力而滾燙的手掐住她的腰。

半晌,他字句清晰地問:“不後悔?”

“不後悔。”

兩人對視著,黑暗裏無限光亮的兩雙眼睛,窗外的風都寂靜了。

下一秒,有人翻身而起,反客為主。

兩人位置對調。

扔掉早該換掉的濕漉漉的衣物,解除過往二十九年的束縛,拋下規律乏味的人生態度,他任由自己被眼前這人帶來的洶湧潮汐卷走。

潮汐,昭夕。

她好像總有那麽多出人意料的反應,坦率,暴脾氣,急性子,喜怒哀樂都形於色。

黑暗席卷了白日裏引以為傲的理智與隱忍。

他低頭與她唇齒相碰,察覺到她柔軟纖細的胳膊像水草一樣纏繞著他,明明動作很輕,卻又前所未有的緊密。

“做過麽。”

她的呢喃從貼合的唇齒間溢出,帶著柔軟的氣音,像氣泡升騰而起,消失在空氣裏。

“你覺得呢。”

他把問題還給她。

“……不像新手。”她捧住他的臉,細細地沿著那刀削般的利落弧線親著,聲音暗啞,“吻得過分熟練。”

“也許我天賦異稟呢。”沙啞的聲音,聽上去與往常的他大相徑庭。

手中的觸感與平日裏觸摸自己的臉龐時截然不同。

男人的皮膚要粗糙一些,即便平日裏看上去光滑似綢緞,可到底構造有區別。他的下巴蹭到她的脖頸,她縮縮脖子,嬌氣地喘了喘,埋怨說:“硌人。”

“忍著。”

他倒是霸道起來。

她邊笑邊躲,那硌人的滋味從不適變成了癢,癢在肌膚之上,又好似深入骨髓。

像是著了火,起初只是些微火星,刹那間就有了燎原之勢。

她說癢。

他問她哪裏癢。

是這裏。

還是這裏。

忽然想起什麽,他微微一僵,啞著嗓音問她:“安全措施……有嗎?”

她也一頓,隨即勾住他的脖子:“安全期。沒關系。”

“有關系。”

昭夕看他片刻,“我會看著辦的,事後補救。”

程又年還欲多說,卻又被她拉入了旋渦。

柔軟的,堅實的,冰涼的,滾燙的。

漸漸分不清。

只剩下隱秘的歡喜,澎湃的情潮。

她黑發披散,淩亂得像是台風過境,可柔軟青絲下掩不住的一抹旖旎,有動人心魄的力量。

她不安分的靈魂,和矛盾叢生的欲望訴求,對這世界過於理想的態度,和見過人生百態後難以言喻的失望,最終都昏昏沉沉融入夜色。

化為無邊長夜裏難以收住的細碎氣息。

只留下最坦誠的,最純粹的,對美的向往,和對自由的渴望。

他是那尊雕像。

她渴望觸碰,渴望輕撫,渴望交融,渴望最原始的情動。

酒意尚在,色令智昏,長久的躁動後,她幾乎是低低地啜泣出聲。

“好累……”

耳發濕漉漉地黏在面頰上,她覺得癢,卻又連擡擡手臂都不願意。四肢都軟塔塔的,仿佛不受自己控制,索性大喇喇攤在他身側,毫無形象可言。

“你都不累嗎……”

她喃喃地問,迷迷糊糊閉上眼,明明是想要平復呼吸,可都沒聽清他回答了什麽,下一秒就睡了過去。

程又年在黑暗裏側過頭去,看她枕在自己手臂上,很快發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他動了動,想要收回手來,卻又怕驚醒了她。

最後睜眼望著天花板,索性不抽手了,任由她這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