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幕戲(第2/4頁)

“羅正澤不在嗎?……可能在玩電腦,戴著耳機,沒聽見敲門聲。你打他電話試試。”

“沒事。謝謝你跑一趟,也替我謝謝徐老師和師母。”

三言兩語,掛了電話。

程又年擡頭,就看見昭夕似笑非笑望著他。

“……怎麽了?”

比學習,昭夕自認比不過宋迢迢,但論察言觀色的本領,和人情世故的了然,她從小就是一把好手。

家中的情況擺在那,她見慣了登門送禮、有求於人的貴客。浸潤在名利場中,也看遍了趨炎附勢、阿諛奉承的人。

她不融入,那是因為她有選擇的權利。

只聽程又年的話,她也能把對話補全得七七八八。

不知想到了什麽,她饒有興致地湊過來,“程又年,你是單身吧?”

“是。”

“那幹嘛這麽不近人情,一點機會也不給?”

“?”

昭夕朝擱在桌上的手機努努下巴,“人家在追你,怎麽這個態度?”

他微微一怔,似乎有些好笑,靠在椅背上,“你又知道了?”

“都說我的美貌和智慧五五開了啊。”得意洋洋的笑,“聽個大概,就知道十有八 九是這麽回事。”

程又年失笑,點頭道:“是有兩把刷子。”

看她刨根究底的樣子,他還是解釋了一句:“我老師的女兒。中秋時去老師家裏拜訪,見了一面。今天碰巧師母包了餃子,老師說我和羅正澤兩個大男人,日子過得粗糙,就讓她給我們送來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昭夕點評。

程又年不置可否。

她敲敲桌子,八卦道:“……是女孩兒不好看?”

“不是。”

“那為什麽拒人於千裏之外啊?”

“好看就該接受嗎?”程又年擡眼,淡淡地望著她。

眼前這個人的邏輯跟尋常人不一樣。

昭夕翻了個白眼,點點頭,“也是,畢竟好看成我這樣,你也一樣見面就送了個拒絕三連。”

程又年:“……”

店內的投影儀上,電影仍在播。昭夕進門時看了一眼,認出來是放的一部愛情喜劇,很有年頭的港片。

漂亮的女人風情萬種,長長的卷發迎風飛揚。

她靠在沿海的欄杆上,媚眼如絲,沖面前的男人說:“你們男的不都好這一口?”

……不,有的男人就不好這一口。

昭夕瞥了眼程又年,閑閑地掃了眼還剩不少的燒烤,“是接著吃,還是現在回去?”

“再等等吧。”程又年低頭看表,“羅正澤過分熱情,徐薇一時半會兒可能走不了。”

余光瞥見幕布上的女人拎了瓶啤酒,在海風裏豪爽地咬開瓶蓋,仰頭咕嚕一口。

昭夕心癢癢,忍不住提議:“那,要不喝兩口?”

程又年先是一怔,隨即也瞥見了幕布上的畫面,輕哂兩聲,“不怕卡路裏超標了?”

“……偶爾喝喝,沒有關系。”她理直氣壯地給自己找理由,“再說了,我這一周都沒吃晚飯,一頓酒,就當犒勞自己了。”

她擡手沖前台的小姑娘招招,“麻煩來點啤酒。”

漂亮女人果然麻煩,喝酒也要看顏值。

程又年靜靜地看,她在一堆啤酒裏猶豫不決好半天,最後選了白熊。

圓乎乎的瓶子憨態可掬,倒的確有幾分可愛。

大概因為她的身份,服務員也是豪氣十足,一搬就搬來了一整件啤酒。

看了剛才電影裏的那一幕,昭夕的作勁上頭,明明小姑娘拿了開瓶器來,她幹脆利落地拒絕了,“不用。”

然後學著那女演員的那樣子,把酒湊到嘴邊,張口瀟灑一咬。

咯嘣。

一聲脆響。

下一秒,她臉色驟變。

程又年:“怎麽了?”

她放下酒瓶,捂著嘴痛苦地小聲哼哼起來。

他的目光落在酒瓶上,瞥見了白色瓶蓋上的一絲血跡,頓悟。

“……”

磕到嘴了。

最後的最後,還是程又年忍笑接過酒瓶,用開瓶器一一替她打開。

“反派死於裝逼。”

“您也好意思說我啊?”

到底誰才是逼王來著?

昭夕緩過勁來,松開捂住臉的手,面上滾燙,暗暗罵了句:“破電影。”

程又年想笑,但又克制住了,畢竟是暴躁女導演,嘲笑她的下場大概能拍出一部r級電影。

說好只喝一點酒,但喝酒這回事,只有開始,沒有結束。

不然怎麽會有不醉不歸這個詞?

老板也很懂事,仿佛聽見了昭夕罵的那句“破電影”,亦或是她本尊親自駕臨小店,為表敬意,他居然終止了那部港片的播放,轉頭放起了《木蘭》。

昭夕聽到電影開場的音樂,就霍地擡起頭來,只見老板坐在前台,遙遙地沖她招手示意。

她也笑了,擡頭,定定地看著屏幕上的自己,眼裏若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