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幕戲(第3/4頁)

沒事就出門和陸向晚聚聚,兩條浪裏小白龍吃喝玩樂聊八卦。

年前忽然接到媽媽的電話,說是爺爺生病了。

昭夕一聽就急了,“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

“昨天在院子裏曬太陽呢,睡著了,太陽下山都不知道,吹了冷風,夜裏就燒起來了。”

老年人身子骨弱,一生病,各種症狀都來了。

高血壓,氣喘,風濕,偏頭痛。

昭夕緊急趕往醫院,看見爺爺孱弱地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背上紮著留置針,眼淚都快出來了。

好在不是什麽大病。

爺爺啞著嗓子兇她:“看看你這什麽樣子,不知道的人以為我命不久矣——”

“呸呸呸,怎麽盡說胡話?”昭夕趕緊打斷他。

爺爺又笑了,“你可別小看老頭我,好好養養,過幾天又是一條好漢!”

昭夕一邊擦淚,一邊撲哧笑出了聲。

老人家這一病,來的人不少。

他年輕時是個實幹派,在制片廠做了不少事,成全了不少藝術家。說不上桃李滿天下,但在這首都大小也算是個人物。

病房裏比喜宴還熱鬧,人來了一撥又一撥。

後來老爺子幹脆裝睡,偷偷跟昭夕說:“就說醫生要我靜養……這群人,鬧得我頭疼。”

結果還是出了岔子。

宋迢迢也是老人家看著長大的,每天下班都來探望,好死不死提了句:“哎,昭夕不是處對象了嗎?您老人家生著病,幾百年不聯系的學生都趕來了,那對象怎麽不來?”

爺爺笑道:“年輕人,還搞研究,都忙著呢。”

可轉頭就問昭夕:“是啊,你那對象怎麽不來看我?”

昭夕:“……”

這下全家人都看著她,宋迢迢也在一旁虎視眈眈。

昭爸爸問:“他不知道爺爺病了?”

“咳,我怕影響他工作,沒說。”

“那也該說說。好歹在處對象呢,連你爺爺病了也不來表示一下,我看對你不太上心。”

宋迢迢倒是沒說話,嘴角的一抹笑意說明一切。

昭媽媽也憂心忡忡看著她,仿佛在說:瞧吧,我就知道我的傻女兒又被人騙了。

昭夕迫不得已,慢吞吞拿出手機。

“我這不是正準備告訴他嗎?”

往常輕若無物、隨身攜帶的手機,這會兒重如千鈞,十分燙手。

宋迢迢下巴一努:“那就趕緊的呀。”

昭夕咬牙笑笑,想發條信息讓程又年別接電話吧,卻礙於宋迢迢在旁盯著她,沒法發。

她只能硬著頭皮撥通語音電話。

剛響了三聲,迅速掛斷。

“可能在忙,我一會兒再給他打。”

“你這才打了三秒鐘,他怕是根本來不及接吧?”

“你不知道啦,他們這種搞研究的工作性質,一般忙起來都接不了電話的,畢竟——”

話音未落,手機響了。

昭夕低頭一看。

來自程又年的回撥。

“……”

*

整個病房,萬眾矚目,都在等她接起這通電話。

宋迢迢還催促她:“接啊。愣著幹什麽?”

她上輩子是不是刨了宋迢迢的祖墳,這輩子要經受這種折磨?

昭夕萬念俱焚,還只能打起精神接起電話。

“喂,親愛的?”

那頭陷入奇異的沉默。

片刻後,程又年問:“你打錯電話了?”

余光看見宋迢迢的耳朵都豎了起來,昭夕不動聲色離她遠了些,側身甜蜜蜜地說:“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了呢。”

“……吃錯藥了?”

“對啊,我吃過午飯了,你呢?……開了一上午會,這會兒還在忙?你也太不愛惜身體了。”

昭夕拿出影後演技,跺腳,撒嬌,渾然天成。

程又年又沉默片刻,終於發問:“你旁邊有人?”

“嗯嗯。”她“歡樂”地回應。

“要我配合演出?”

“嗯嗯,是的呢。”

“……你繼續。”

程又年放下樣本,換了只手拿手機,側身朝羅正澤比了比手勢,示意他先繼續,然後才離開實驗室,在走廊上停下來。

整整一上午沉浸在實驗裏,這會兒才有功夫休息片刻。

他眼裏難得浸潤上幾分笑意,聽電話那端的人做作又浮誇的表演。

昭夕終於松口氣,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這家夥挺上道。

還挺配合的嘛。

“爺爺生病了,想著你工作忙,也沒來得及跟你說,怕你擔心。”

“嗯。”

“嗯?你要來看爺爺?”

“?”

可以不看嗎。

程又年笑容一僵,又有了那種熟悉的,不祥的,非常難忘的預感。

“可你之前不是說這一陣都抽不出空來啊。還是算了,我跟爺爺說說就行,心意到了就好,隔一陣等他出院了,你來家裏探望他。”

“……嗯。”這還差不多。

病房裏,一旁的宋迢迢才不按常理出牌呢,聞言忽然笑了,對昭夕眨眨眼,“這哪能算呀,長輩生病,他又不是住在研究所。晚上下班總能來一趟呀,這裏離地科院又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