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幕戲(第2/4頁)

昭夕笑容漸斂,起初還能禮貌作答,聽到最後時,遲遲沒有作聲。

會場隱隱有些騷動。

她對著麥克風沉默片刻,正欲開口,就見人群裏有個女孩子高高地舉起手來,胸前還掛著“實習記者”的牌子。

陸向晚也沒想到自己真會被點名。

身旁的主編一心關心台上的動靜,壓根兒沒注意到她舉了手,直到昭夕出聲,才霍地轉過頭來,震驚地拉住她的胳膊。

“幹什麽你?”

實習生向來只負責做記錄、打下手,哪有主編不開口,她擅自舉手提問的?

可昭夕已經點了她,主編也不可能捂住她的嘴。

“你謹慎說話,別犯錯!”

不顧主編的警告,陸向晚鎮定自若放下手臂,接過前方遞來的麥克風,一字一頓。

“您和眾多體力過人的男演員們一起拍騎馬戲、打仗戲,並且作為大女主,很多武打片段的難度系數甚至比男演員還要高,但您卻絲毫不落下風。請問這說否說明您付出了比他們更多的努力,還是說明,不論是男性演員,還是女性演員,在動作戲上都是平等的,沒有性別優勢這一說?”

一語嘩然。

昭夕卻笑了,“我認為都是平等的,並沒有什麽性別優勢可言。”

“其實不光武打戲,所有的戲都一樣,非要細分,那也是百分之七十的努力,再加百分之三十的天賦。我想這就是一個演員的職業素養,這個百分比例不摻雜,也不應該摻雜任何性別比例。”

她的問題已經回答完畢,卻又重新拿起麥克風。

“我很遺憾。遺憾於剛才我的同事們都得到了很有意義,或是很有趣的問題,可到了我這裏,問題卻只與容貌或女性身體有關。直到最後一個問題。”

她在人群中環視一圈,最後目光停留在陸向晚面上,那麽多的人,卻只有她們能相視一笑。

她說:“感謝提問。”

這一句,只說給陸向晚。

後來就順理成章成了朋友。

陸向晚,陸向晚,她與她簡直相見恨晚。

*

這家店的特色是肉質鮮嫩的牛肉,但昭夕一口也沒吃,只間或挑幾片娃娃菜、日本豆腐,細嚼慢咽,百般品味,才舍得咽下去。

陸向晚一臉鄙夷。

“你又不靠臉賺錢,幹嘛這麽折磨自己?”

“我是不靠臉賺錢,但得靠臉找對象啊。”昭夕理所當然。

“說到對象。”陸向晚擱下筷子,擦擦嘴,“我今天收到你媽的微信了。”

“我媽?她找你幹嘛?”

“她找我問你那對象是個什麽情況,讓我幫忙打聽風聲。”

“……”

“那麽請問昭導演。”陸向晚輕屈手指,在桌上一叩,“你哪兒來的對象,我怎麽不知道?”

這事吧,說來話長。

昭夕擦了把辛酸淚,把來龍去脈講給她聽。

陸向晚也淚光連連,倒不是因為心酸,純粹是笑出來的。

“這民工挺有個性啊,重點是還長得帥。要不改天給我介紹介紹?”

昭夕:“?”

“不是,我剛擱這兒苦大仇深半天,還想讓你同仇敵愾,結果你居然想和敵軍發展奸情?”

“我這是懷柔之術。”陸向晚振振有詞,“籠絡敵軍,使其臣服,也算是迂回地替你出了口氣。”

“那你可真夠迂回的,傷敵一千,還他媽自損八百。”

昭夕擺手:“免了。要收服我自己不會收服嗎?不麻煩你。”

陸向晚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

“?”

“你自己照照鏡子去。”

“我怎麽了我?”

“女施主,我看你滿面紅光、雙目蘊神,三天之內,恐有……”陸向晚賣了個關子。

“有什麽?”昭夕問。

“桃花運啊。”

“呸。”

“看看你這懷春少女的模樣。”

“滾滾滾。”

*

假期持續一個月,劇組不光要過年,也正好度過塔裏木盆地最嚴寒的季節,等回暖了再重返片場。

托宋迢迢的福,昭夕是徹底不想回四合院了。

張口閉口,全家都在詢問“地質高材生”的情況,她又不是程又年,上哪兒信口開河,找那麽多專業詞匯忽悠人去?

孟隨倒是一副喜聞樂見的樣子。

昭夕看了他就來氣。

孟隨和昭夕是親兄妹,昭夕隨父親姓,他隨母親姓。

家裏倒沒有什麽傳宗接代、血脈相承的說法,這麽分配姓氏問題,純粹是當初祖父母和外祖父母打麻將,說好第一個孩子跟贏家姓,第二個孩子再歸輸家姓。

結果外公一個清一色杠上花,贏走了他這個大孫子。

為躲避家人的垂詢,昭夕很快回到國貿的公寓,和小嘉一起收拾屋子。

物業那堆滿了四面八方送來的禮物。有品牌方的各類新品,還有她之前預訂的衣物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