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有個小孩張小拴(第4/4頁)

張暨秋倒有些尷尬,這麽個場景,她是不大哭得出來的,可是不哭又不像話,畢竟連最沒心沒肺的小栓都哭了,也就皺著眉毛,準備哽咽兩聲,還沒起嗓,小栓爺爺就黑著臉過來了,冷著嗓子道:“都別走了,在家再呆兩天。”

又過了一兩月,小栓二叔帶著人事調令回到了家中,說是在部隊表現優異,升了一級,交流回來了。書房內,父子倆正兒八經說了回話,不外乎是兒子瞧見了什麽領會到了什麽,與老子一起咂摸咂摸。

做兒子的開頭便嘆氣:“爸,我這回是去錯了。”

做老子的不耐煩他這些起承轉合,只讓他畫個圈撿重點說。

小栓二叔這才像打開了話匣子,說著北方那碗飯不好吃,言家溫家辛家守的死死的一個鍋灶,三家還算和氣,可若外派勢力像滲透,便難如登天了,他試水這一回,被拿捏得不輕,連連叫苦,然而轉念又很是幸災樂禍,俞家赴京十年,至今沒討得什麽好,言老強硬,俞家吃了幾個大悶虧了,眼瞧著十分尷尬。

小栓爺爺倒是無奈:“俞家幾時是去搶地盤了,我又幾時讓你去試水了,你倒是覺得自己精得透風,可始終是誤了自己,反而不及你哥哥這樣心眼少的。”

小栓二叔不服氣,他一貫覺得大哥是個粗人,書讀得不好,人活得也不精致,一股犟脾氣像了父親,別的沒占半分。無論學習還是待人處事,他都比大哥高明多了,可如今歷練一圈,反倒人人都誇大哥,把他撂到了一邊。

窗外悉心培養的兩棵樹苗如今都漸漸長大,一棵避著風霜如今身杆漸歪,一棵迎著雨雪如今挺拔直立,誰可參天慢慢也能瞧出端倪,畢竟心中一樣珍愛,老人始終有些不甘,嘆息道:“我一生不喜俞立人品,可只有此事服他,因此與他做了同樣的決定。決定去b城的俞立,和把兒子送到那裏的我,分明是同一副心腸——我們不過是想熬資歷。俞立熬夠了回來了,南方就是他的天下,伶鶯幾時一定要與鷹隼同立一處,他深知此處。而你熬出頭了,回到這裏,大家才真正記得你的名字,而不是你爹我是誰。”

這廂父教子,那廂母問兒,把小栓從澡盆裏撈出來擦頭的張暨秋似乎忽然間想到什麽,問他:“你嬸嬸走那天,為什麽哭那麽厲害?”

小栓一搗手,嘟囔道:“縮起來我就生氣,二哥給我捎了一盒德國巧克力,可是每天只舍得讓我吃一顆,縮是等他走時全給我。結果他走的時候,抱著巧克力不認賬,這小子忒不是東西,我跟他搶,他就哭,我一想這不行啊,如今都是誰哭誰有理,我也就快馬加鞭哭了起來。媽,你看咱這成語用得咋樣,快馬加鞭用對沒!”

張暨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