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4頁)

就當作,做功德好了?

佛學營歷時七天,還有得熬。

上課的時候,有嚴肅的講師壓陣(差不多就是傳說中法力高強的僧侶,秘技是懲罰小鬼頭獨自在大殿上磕頭念佛上百次,輕惹不得),我們當領隊的大哥哥大姐姐,只要好好維持小鬼頭秩序即可。

課堂與課堂中間的下課時間,才是領隊與小鬼頭的拉鋸戰鬥。

明白人都知道,一個男生與“小孩子”的相處情形,在一個女孩的心中是極其重要的“個性寫照”,決定女孩給這位男孩高分或低分。然而標準答案只有一個:我很喜歡小孩子。

在這個綱領下,每個喜歡沈佳儀的人都各有自己詮釋“我很喜歡小孩子”的方式。沈佳儀全都看在眼底。

信願行道場位在小山坡上,下課時上百小朋友可以選擇在上千坪的坡地上奔跑浪費體力,或是待在道場的露天教室大吼大叫。有的是地方。

“我最崇拜阿和哥哥了,我長大以後也要像阿和哥哥一樣懂很多!”下課時,阿和的身邊總是充滿了小鬼頭的贊嘆與歡呼。

阿和總是巧妙地,將這些喝彩帶到沈佳儀周遭,讓最受女小鬼頭歡迎的沈佳儀注意到他對小朋友很有一套。而沈佳儀,也總是很配合地對阿和笑笑。

真是棘手。

愛寫詩、文筆好、成績超棒的謝孟學,則更走極端。

“阿學哥哥,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再惹你生氣了。”一個小朋友愧疚地站在阿學旁,漲紅著臉,局促地道歉。

謝孟學趴在桌子上痛哭,因為他帶的小朋友不乖的表現令他“傷心失望”。這個痛哭的動作看在別人眼底多半是“纖細”與“情感豐富”加上“我很在意小朋友”的混合式代名詞。但看在我這個情敵的眼中,則是荒謬絕倫的鬧劇。

而我,他媽的整天叫我帶的小隊隊員,去跟沈佳儀帶的小隊隊員告白,還亂配對,讓沈佳儀的小隊不勝其擾。

“柯騰,謝孟學哭是太誇張,不過站在同樣身為阿和好友的客觀立場,我認為你這次完全輸給了阿和。”許博淳看著被小女生圍繞,祈求大姊姊關注幾句話的沈佳儀。

“如果真是那樣,也沒有辦法啊。”我挖著鼻孔。

戀愛中,可以花盡種種心機,運用策略打敗對手,但做自己是很重要的。

或許,根本是最重要的。

“如果到最後讓沈佳儀深深愛上的自己,並不是真正的我,那我所作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我說,拍拍許博淳的肩膀。

只見許博淳的臉色突然煞白,整個身體震動了一下,嘴裏發出奇怪的喔喔聲。

別誤會,許博淳不是被我這一番話給感動,而是屁眼神經遭到非人道的重創。

只見一個很愛吵鬧的小鬼頭笑嘻嘻地從許博淳身後跳出,然後哈哈大笑逃走。

“靠!別走!”許博淳按著甫遭突擊的屁眼,身體一拐拐地沖去殺人。

“臭小鬼!被我抓到就完蛋了!戳死你!”我也跟著追上,一路叫罵。

——敢戳我朋友的屁眼,簡直就跟戳我屁眼沒有兩樣。

一個不到十歲的臭小鬼又能怎麽個逃法?一下子就讓許博淳跟我給逮了回來。

但是這小鬼皮到臉厚得要死,笑嘻嘻地嚷嚷,連站都站不好,我跟許博淳一人抓住他一只手,他像條泥鰍般亂動,就是一個勁的想逃。

沈佳儀站在我們附近,看著一堆小女孩遠遠在山坡上玩跳繩。

“一句話,你覺得呢?”許博淳恨得牙癢癢的。

“幹,戳死他。”我冷眉,哪還用廢話。

許博淳擦掉剛剛痛到擠出眼角的眼淚,用力用手指戳臭小鬼的屁眼,但臭小鬼哈哈大笑,用吃奶的力氣夾緊兩片屁股肉,屁股又亂晃,無論許博淳怎麽戳就是命中不了目標。

“哈哈哈,戳不到戳不到!戳不到戳不到!”臭小鬼扮著鬼臉,樂得很。

我看著悲憤不已的許博淳,又看了看欠扁的臭小鬼,心生一計。

“只好這麽做了。”我伸手,快速絕倫在小鬼頭的脊椎骨上“戳點”下去。

臭小鬼身體揪了一下,但也沒當成回事,還在那邊咧開牙齒笑。

“雖然不想,但我剛剛已經點了你的死穴。”我正經八百地嘆了口氣,搖搖頭,說:“許博淳,上一個被我點了死穴的那個小孩,你還記得怎麽死的嗎?”我松開手。

許博淳會意,立刻松開手,讓臭小鬼完全掙脫我們的控制。

因為不需要了。

“拜托,你根本就沒有殺死他好不好,他只是變成植物人而已。”許博淳看著我,完全不再理會那臭小鬼。

“對哦,那次我只用了百分之五十的內力,所以他沒有完全死,只是剛剛好死了一半。”我傻笑,表情有些靦腆。

臭小鬼怔怔地看著我們倆,竟沒想到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