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覺得我會一直愛你呢(第3/5頁)

但從來只是旁人以為。

情人節那天我和女朋友分手了,正滿心都是郁悶兩個字來補填的時候,我就看著蘇師兄正提著一個禮物盒子從我身邊經過。

“小爽,你在這幹啥呢?思考人生?沒去陪你姑娘?”他停下來說道。

“陪個錘子,分了……”我一臉苦笑。

“呃,好吧,我去找淼淼了。”他離開。

算了,回寢室打會兒遊戲吧,真的是,一到孤身一人的時候就會覺得全世界都是情侶。

後來兩學期一切風平浪靜,我繼續在逃課和點名裏掙紮,每天熱衷於吃飯,偶爾會出現陪伴一段時間的姑娘,也都不會矯情到看破紅塵,該吃吃該喝喝,遊戲裏遇到腦殘噴子也會悍然迎戰,在睡覺前也會泡上一杯牛奶來安眠,也會認真洗臉試圖拯救我爛到爆的皮膚。

不埋怨不做作,自己一個人的生活其實也真的挺安穩。

所以在這平淡如水的日子裏,在圖書館我看到三水師姐和一個陌生男生分外親昵的時候,就會顯得挺好奇。

6

偶爾會在山頂球場遇到蘇師兄,但是我素來和圖書館那種書卷氣息太濃厚的地方不合,去得極少,一般閱讀都是從網上買點感興趣的書,或者直接就在手機上看了。那天我去圖書館找一本圖鑒,一扭頭就看見三水師姐和陌生男生正有說有笑地從我面前經過,那個男生的手攬在了三水師姐的肩膀上。

“三水師姐。”我小聲叫道。她轉過頭來看見是我,眼裏閃過一絲驚惶,片刻之後泰然自若,溫婉笑道:“你這樣的娃也會來圖書館?”

我就不樂意了,說:“什麽叫我這樣的娃?我也是有一顆愛學習的心好不好?”

這樣的玩笑話倒是讓氛圍一下子從尷尬舒緩下來,她對著我笑著說道:“那我先去二樓了哈。”

我點點頭,看著他們上樓,那個男生的手始終在三水師姐的肩膀上,我嘆口氣,覺得有些時候學生時代的戀情起於不顧一切地追逐,偏偏止於年輕的隨意。

可惜了。

第二天我在山頂遇到蘇師兄,他一臉憔悴。

“你……昨晚大保健去了?”我拍著球,總覺得這籃球沒啥氣。

“瞎扯,這兩天趕一個墻繪,累死我了,又睡不著,就想上來投投籃,話說你怎麽一天到晚都在山頂打球?”他拍著小腿肚子,輕聲問道。

“我?嘿嘿嘿,聽不懂課。”我嬉皮笑臉,迅速轉移話題,“你這能賺多少錢啊?”

他愣了一下:“這不要畢業了嗎?我想存點錢帶淼淼去旅行。”

這下換我愣了,都不是傻子也不是反應慢半拍,我赫然覺得這句話加上前兩天我看的情形,活脫脫又是一出狗血戲碼。

那天下午打球的時候,我心裏堵得慌,猶豫該不該當個瞎子,總覺得這些事情我不該去當這個惡人揭開這層簾子。

末了我和他一人一聽可樂坐在乒乓球桌上發愣,我問道:“畢了業準備幹嗎?”

蘇師兄說道:“爭取有一份偏設計類的工作,接點帶學生那種兼職,慢慢來吧。”我一笑:“是要踏入社會的人了?”

他撇撇嘴,揚起頭,任由黃昏的陽光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一寸一寸都是青黃不接的稚嫩和坦然,“其實真得感謝淼淼,不是因為她,我可能也就渾渾噩噩過這大學幾年了,也不會去找什麽兼職,也不會去想考什麽證。以前一見書就頭昏,一進圖書館比安眠藥還靈,我總想著,我該陪她,我總要改變自己懶散的模樣,她才可能喜歡我久一點,更久一點。”

我沒吭聲,沒想到我隨意一句他居然丟出這麽一大段話來,不至於熱血沸騰,但願意去改變自己的男人,總也有幾分魅力。

“人本來適應能力就強,做習慣了也就懶散不起來了,只是這段時間虧了淼淼很少陪她,我想著帶她往福建那邊去一次,去看看海,不拿家裏的錢去,拿自己辛苦攢的錢去,我可能更安心吧。”他的眼裏有光,耀眼得就像和尚看見布達拉宮的經幡一樣的光芒,虔誠而又自信。

我更糾結了,心裏也對三水師姐的好感降到冰點。

我跳下桌子,說了聲先走了,就埋頭向前走去,臨到下山的台階的時候,我扭過頭,那個男人穿著球衣抱著籃球坐在乒乓桌上,怔怔出神。

7

我給三水師姐發了個短信:“這麽好的男人你舍得這麽傷害他?”

我是真有點替蘇師兄不平,遂而反復思考之下我就發了這麽一條短信,我向來不樂意管別人的事情,總覺得這種事不是一個大老爺們兒該做的。

大概有一個多小時吧,三水師姐回了句:“你不知道,我也想說明白的。”

我一個電話就打了過去,她沒接,我再打,她還是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