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愛南方姑娘,我知我是北方女王(第4/4頁)

其余的都是瞎扯。

但我怕她跳河,就跟著來了。

雖然我是旱鴨子,但好歹能報個警求個救啥的。

她臉上的妝花了,雖然我不懂化妝,但我知道一個妝花了都沒想補的姑娘,心中肯定有著比補妝更讓她揪心的事。

我知道今晚又要聽別人矯情了,但還是蠻期待的。

因為鄭溫柔不矯情,從不矯情的人矯情起來是個什麽樣子我都還不知道。

“你咋不跟她說林啟航把你睡了的事情……額……好吧……你把他睡了的事,你別這麽看我,我怕。”我說道。

“因為我發現沒用啊。”鄭溫柔又像喝可樂一樣喝啤酒。

“他很在乎她,很在乎,我看得出來,生怕我插一杠子,那天那事我沒怪他。”鄭溫柔用一只手胡亂地擦著嘴角的氣泡。

“當時他清醒的啊,還不是和你做了,真不負責任。”我義憤填膺。

她側過臉,似笑非笑,“爽子,換作是你你會負責嗎?”

我腦補了一下,這麽一個能做女神的姑娘萬種風情地抱著你,這確實……

你說你得道高人仙風道骨?我倒是覺得你是不是江湖騙子?

她見我不說話,一巴掌就拍我後腦上,“你大爺的,現在懂我為啥不怪他了吧。”

我捂著腦袋,一臉哀怨。

“他不喜歡我這樣的,我有什麽辦法?我有些不甘心,但主要還是因為我喜歡他。連上今天,他拒絕我八次了。”鄭溫柔一副糾結的表情。

夜風像銀針一樣讓你欲罷不能。

“算了,這麽些年喜歡一個男人,還睡到了,值了。”她站起身來,一掄臂將還有一口酒的易拉罐往河裏扔。

就是這樣矯情的人多了,沱江的垃圾才這麽多。

“你畢業去哪?”我問道。

“去哪?應該是回東北,哈爾濱或者大連找個工作吧。”鄭溫柔穿著一襲黑色小西服,頭發挽起隨意地站在夜裏的河堤上。

“他們結婚你不去?”我坐著,仰起頭。

“不去了,那姑娘也不錯,不做作,只是我鄭溫柔這輩子可能是真的做不到那種小鳥依人了。”她有些自嘲。

“你的溫柔都給了林啟航。”我開始叨叨。

“嘿,對,都給了一個比我矮又不帥的老師。”鄭溫柔看著河堤上散步的情侶,“四川氣候我不喜歡,潮濕,熱,我還是喜歡我們七台河,冬天有風雪,夏天有涼風。”

“那回去吧。”我捏扁了喝光了的易拉罐,笑著說道,“你也真的不像個姑娘,這種時候也不哭一下應個景。”

“我哭過了你沒看見。”鄭溫柔小聲說道,可惜我沒聽見。

10

沒隔多久我還真收到了林啟航的請柬,我去都沒去,禮錢都是打到了支付寶上。

接到請柬的那天我給鄭溫柔打電話。

“你收到請柬了嗎?”她那邊是一陣稀裏嘩啦撕什麽包裝袋的聲音。

“收到了啊,不去。”她說道。

“找著工作沒?”我問道。

“找著了,在一家戶外俱樂部,幸虧當時考了一個導遊證,準備等兩年有資格了考戶外領隊。”她那邊沒有了撕包裝袋的聲音,卻有了嚼東西的含糊不清的聲音。

“有空來東北找我,我在大連。”她末了說道。

後來我再沒見過她,只是偶然能看到社交軟件上她戶外帶隊的照片和視頻。

她甚至還來過畢棚溝,只不過那時我恰好在西安。

她成了我朋友圈裏一道靚麗的風景。

自信,時尚,健康,漂亮。

打扮也不再是初入社會的那樣倒洋不土,皮草步靴,西服高跟,沖鋒衣溯溪鞋。

信手拈來輕松駕馭。

偶有朋友看我微博,一陣驚呼:“你這渾小子還能認識這種女神?快介紹給我。”

我總是笑著說道:“哦,東北姑娘,你能鎮住?”

朋友一臉受傷,反復斟酌,半晌後喃喃自語:“算了吧。”

11

現在我寫下這篇故事的時候,是我之前聽到堯十三那首《北方女王》。

一閉眼就想起鄭溫柔。

放肆、桀驁、野性、豪爽,這是大家對她的印象,這直接提高了我們一群四川人對北方人的好感值。

溫柔、細心、執著、率真,這是我加上的印象,有一個人,她曾小心翼翼真心對待過。雖然後來執著沒有結果,她也坦然放下沒有拖泥帶水。

她現在的QQ個人簽名是這樣的:世界很大,努力就能多看一些風景。

很成熟的語調。

也只有我更喜歡她以前的QQ個人簽名,看上去讓人覺得很舒坦,像是和她喝了一場酒一樣——

“你說你愛南方姑娘,我知我是北方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