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4頁)

思及此處,未央只覺得求助蕭家無望。

從霜看了看未央,道:“縣主雖未回信,但說此事她已告知姑娘的舅舅,姑娘若是有為難的地方,只管找舅舅便是。”

未央:“……”

她那位便宜舅舅蕭飛白?

算了吧。

縣主此舉,明顯是不想幫她,又恐落了旁人口實,便做了面子,讓她去找蕭飛白。

若蕭飛白是她親舅舅也就罷了,偏蕭飛白是外祖的外室子,她的嫡親舅舅死後,蕭飛白本可以繼承外祖父爵位的,是母親從中作梗,讓蕭飛白與侯位擦肩而過。

這種舊怨橫在中間,蕭飛白不對她落井下石,便是看在死去的外祖父的面子上了,又怎會幫她?

未央嘆了一聲,道:“罷了。”

“日後再想其他法子便是。”

從霜頷首,不再說話。

未央手指支著下巴。

當年她聽信嚴睿的話,將蕭家的人得罪的很是徹底,而今蕭家人對她置之不理,委實再正常不過,她無權苛責蕭家人。

只是將嚴睿趕出府門這種事情,若沒有蕭家人出面,終歸是不夠名正言順的。

大夏以孝治天下,嚴睿與嚴老夫人終歸是她的長輩,孝字上面便壓了一頭,縱然宗正府站在她這邊,可蕭家若不來個人,此事怕是不好解決——按照大夏的規制,族中若是分家,需要請舅舅出面,更何況她這種將嚴睿一家老小趕出家門的事情了。

未央揉了揉眉心,倒身躺在軟塌上。

片刻後,她突然又坐起身,眸光輕閃,喚來從霜:“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很快便是第三日。

嚴睿果然如未央所料,拒不承認自己在祠堂答應“蕭衡”的事情,甚至就連親筆寫下的和離書,也說做是未央哄騙著他寫的,並不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嚴睿道:“有道是‘七出三不去’,你母親為我的父親送終置辦後事,此為一不去;你母親家中無其他嫡系血親,此為二不去;你母親與我是先貧賤,後富貴,此為三不去。”

“我身為朝臣,怎能違背大夏規制,讓我與你母親和離,那是萬萬不能的。”

“你無恥!”

從夏養了許多時日,精神恢復了許多,聽嚴睿這般說話,忍不住罵道:“你與鄉君也算先貧賤後富貴?分明是你白身入的府邸!”

嚴睿面色微尬,道:“主人們說話,哪有你一個丫鬟插嘴的份兒?”

嚴睿知從夏素來牙尖嘴利,與她糾纏不僅跌份,還討不到半點好處,說完這句話,便不再理會從夏,只是對未央道:“更何況,自古以來,分家便要娘家人到場,你若想分家也可以,只管把你的舅舅叫來,讓你的舅舅來主持分家,而不是一個晚輩,在這裏說甚麽分家的話。”

未央手指轉著茶杯。

嚴睿一席話,輕飄飄地將她把他趕出家門,變成了分家,更擡出她的舅舅來,這闔府上下,那個不知她與蕭家素不往來,讓她去找舅舅蕭飛白,是存心用這個借口堵死她想將嚴睿趕出家門的路。

從夏氣得渾身直哆嗦。

李季安看向未央。

他雖是宗正丞,又有意為未央出頭,但這種事情,按照大夏的規制,的確是需要舅舅到場的。

李季安眸中閃過一抹擔憂之色。

然而就在這時,二門外突然有人傳道:“大姑娘的舅舅蕭公子過府了。”

嚴睿一怔。

他可不曾將蕭飛白請過來。

上次他將與未央素來不和的何晏請來之後,何晏非但不幫著他,還處處維護未央,那日的弄巧成拙後,他哪怕知道蕭家人與未央不和,他也沒動過請蕭家人過府的念頭,他怕再與何晏一樣,來了個幫著未央的。

難不成是未央請來的?

嚴睿心中不解,看向未央。

未央長眉微蹙,似乎也在疑惑蕭飛白的到來。

嚴睿心下了然,這個蕭飛白,多半是聽說了未央在嚴家大鬧的消息後自己過來的,只是他來幫自己,還是來幫未央,便不得而知了。

有了上次何晏的事情,嚴睿不敢對蕭飛白抱有太多期望,起身將蕭飛白迎進來——蕭飛白與他是平輩,他身為一家之主,自然是要親迎蕭飛白的。

未央立在屋內等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向窗外。

不多會兒,窗外廊下走過來一人。

那人不過二十五六歲,身著月白色衣裳,繡金絲線描做金邊,暗紋銀線勾做竹葉。

日頭傾瀉而下,他的衣服雖是素凈月白色,可上面的暗紋金銀線卻流光溢彩,配著他的束發金冠,手中的描金折扇,將他襯得豐神俊朗,粲然若神。

未央怔了怔,忽而便明白,何為世家翹楚,大夏第一公子。

書裏的蕭飛白,便有著這樣的美稱

蕭飛白手中折扇敲著另一只手的掌心,極為自來熟地走到未央身邊,仔細端詳未央一番後,頷首笑道:“多年未見,未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