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3/3頁)

“本朝以孝治天下,為何我卻享受不到孫女的尊敬?”

未央涼涼道:“在老夫人眼裏,柳如眉的性命是命,我的性命便不值一提。”

嚴老夫人被噎得一滯,不知如何反駁,便死命鬧騰起來。

官吏們怕鬧出人命,不敢再拉柳如眉。

祠堂內一時間陷入焦灼。

何晏眉頭微蹙,眼底閃過一抹不耐,聲音微涼:“看來在老夫人眼裏,一個外孫女的性命,比嚴家一家老小的性命更為重要。”

嚴老夫人動作微頓。

何晏問李季安:“阻止宗正府辦案,該當何罪?”

李季安道:“與犯案人員同罪,禍及三族。”

嚴老夫人委實偏心,他一個外人尚且看不下去,更何況何晏是未央的夫君了。

李季安向官吏道:“一同帶走。”

官吏們再無顧忌,將手中枷鎖套在苦勸嚴老夫人的嚴睿身上。

嚴睿大驚失色,厲聲道:“母親,您到現在還護著她!未央的話說的不錯,她的命是命,旁人的性命便不是命了麽!”

“您能不能想一下我,想一下您還在進學的兩個孫子!”

官吏們動了真格,嚴睿疾言厲色,嚴老夫人心中一驚,終於明白,自己的尋死覓活根本不管用。

事關兒子與孫子,嚴老夫人不敢再鬧,心中將未央罵了上千遍,眼淚汪汪地看著柳如眉被官吏們帶走。

未央將她的眉兒害得這般慘,待宗正府的人離去,這嚴府還是她的天下,她有的是法子收拾未央,且不被宗正府得知。

想到這裏,嚴老夫人心中方好受些,只盼著李季安盡快離去,她好替她的眉兒報仇。

偏李季安像是長在了祠堂一般,並不提離開的事情,只讓官吏們先將柳如眉壓下,自己輕啜一口茶,笑眯眯問未央:“女公子似乎對這個結果有些不滿?”

“女公子若是不滿,大可直說便是,宗正府掌列侯內務,斷不能讓旁人將女公子欺負了去。”

嚴老夫人撇了撇嘴,眼底滿是厭惡之色。

她還有什麽不滿的?

她將眉兒的性命都害了去!

當真是像足了她那個死去的娘,心思是一等一的狠辣。

未央眸光輕閃,“自是不滿意的。”

李季安不虧是年紀輕輕便做到宗正丞的人,心思靈透,頗為上道,竟瞧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未央看了一眼對她百般嫌棄的嚴老夫人,道:“老夫人想救眉兒表妹的性命?此事倒也不難。”

嚴老夫人一愣,有些懷疑未央話裏的用意,可眼下她又沒有救眉兒的法子,只能壓下心中對未央的恨意,半信半疑問道:“你什麽意思?”

未央道:“眉兒表妹陷害我的事情雖然證據確鑿,但內裏卻另有隱情,她不過是中了旁人的借刀殺人之計罷了。”

那年她的母親新喪,嚴睿便在外面養了外室,嚴老夫人聽聞外室肚子裏懷的是個男胎,便迫不及待將外室接了進來,對外室百般寵愛,更將外室之前生的女兒嚴夢雅當成了掌心寶。

嚴夢雅嬌嬌弱弱,最會扮可憐,哄得嚴睿對她言聽計從,更哄得顧明軒對她情根深種。

思及往事,未央眉頭微動,道:“至於誰是幕後真兇,便只能勞煩老夫人親自查出來了。”

她去對付嚴夢雅,只會臟了自己的手,嚴夢雅既然是嚴老夫人接來的,便該由嚴老夫人將她送走。

待嚴老夫人將嚴夢雅母女二人趕出去之後,便是嚴老夫人與嚴睿的離府之日。

這裏的一切,本是母親的,母親死了,那便是她的,嚴老夫人與嚴睿有甚資格在這裏居住,還弄出一個拙劣不堪的借口將她趕出府去?

她而今留嚴老夫人與嚴睿兩人在府上,不過是利用兩人為自己掃平一切障礙罷了。

未央眸中精光一閃,看向嚴老夫人,道:“不知老夫人是查,還是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