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他吻她,她吻他(第2/2頁)

周撫和荀灌就這樣從襄陽到巴東,在這裏招兵買馬,為滅成國做準備。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不過巴東就在長江邊上,清河的信件走水路輾轉到了巴東的王記胡餅店,然後送到了荀灌手裏,剛好趕上過年。

荀灌這些年也只得了周楚一個兒子,夫妻兩個視為珍寶,無論去那裏都帶在身邊,親自教習武藝兵法,對兒子期待頗高,今天下著大雪,又是過年,但周楚也在雪地裏練射箭,大雪淹沒了周楚的腳背,按照荀灌的規矩,在射完一百只箭之前,他是不準回屋的。

周處心疼兒子,但是更怕灌娘,所以幹脆出去巡軍營,眼不見心不疼。

荀灌一邊咬著胡餅,一邊看清河的信,看到好朋友毀掉指腹為婚的約定時,喉頭一噎,不上不下的,遂放下了胡餅,提起茶壺往嘴裏猛灌茶水,終於把胡餅給順下去了。

看著窗外雪地裏練箭的兒子,荀灌心下難過,清河三十歲之後,對生孩子徹底不抱希望,決定毀約,讓周楚另聘他人,荀灌百感交集,她為清河遺憾,也為她看開了而高興。

清河王悅為了理想而奔波,他們所做事情的意義遠遠超過了平凡人以綿延子嗣為人生目標。

他們兩個,從來就不是普通人啊。不能以普通人的目光來看待他們的人生。

荀灌釋然,兒子啊,你此生注定要錯過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了。

正思忖時,周撫回來了,還帶著一個器宇不凡的青年。

荀灌看了,立刻行禮,“桓駙馬。”

正是去年剛剛娶了皇帝的親姐姐——南康長公主的桓溫,他是王悅這幾年著力培養的學生,一直為桓溫的仕途鋪路,上下打點,南康長公主就是王悅利用父親王導的手,把桓溫選為駙馬的,這是桓溫目前最強大的政治資本。

周撫說道:“桓駙馬是來找夫人的。”

這過年的,桓駙馬不在建康侍奉南康長公主,千裏迢迢跑到巴東做什麽?

荀灌是個直爽的脾氣,有問題就直接問:“桓駙馬遠道來此,所為何事?”

桓溫有些難為情,說道:“上個月,皇上給夫人的親弟弟荀羨和尋陽大長公主指婚,但是荀羨突然逃婚,從家裏跑出去了,我奉皇上之命、王丞相之托,前來尋找荀羨,帶他回去成婚。”

尋陽大長公主是東晉開國皇帝晉元帝司馬睿唯一的女兒。按照輩分,是皇帝和南康長公主的姑姑,所以封為大長公主。

這樣算起來,以後恒溫還要叫小自己好幾歲的荀羨為姑父……

桓溫是來抓準姑父回去結婚的。

弟弟逃婚?荀灌聽了,差點再次被噎。

荀羨和她一樣,都是神童,有其姐必有其弟,從小就與眾不同,都是武學天才,荀羨七歲時遇到蘇峻之亂,蘇峻把他抱在膝蓋上玩耍,他卻對父親要一把刀子,說“得一利刃,足以殺賊”,嚇得老父親荀崧趕緊捂住他的嘴。

因為皇室勢弱,所以為公主們選的駙馬大都是極其強悍的貴族男子,比如以前的王敦(阿黑),尚了最受寵愛的襄城公主。

桓溫入選南康長公主的駙馬,也是因他十五歲就用妙計殺了殺父江播全家而聞名天下。

荀羨就是因七歲時那句著名的“得一利刃,足以殺賊”,因為恰逢亂世,皇家還是傾向為公主找個能打的駙馬,以保護公主的安全。

荀灌將茶壺最後的茶水喝下,問桓溫:“桓駙馬怎知我弟弟來巴東了?”

桓溫說道:“我問過荀家人和荀羨的朋友,他最佩服夫人這個姐姐,除了建康城,他也沒其他地方可去,在他的言語中,經常透露出想來巴東和姐姐在一起平定成國,收復西蜀的想法,所以我覺得他應該藏在巴東附近。”

周撫連忙補上一句,“荀羨逃的太急,身上沒有幾個錢,桓駙馬懷疑小舅子已經隱姓埋名,加入了我們在巴東招募的軍隊,賺點軍餉養活自己。”

荀灌立刻站起來,扭了扭脖子:“把最近一個月招募的所有新兵花名冊給我,要他們在校場集結,我要親自操練他們。”

巴東軍營。

三百多個青壯年列陣,兩兩捉對廝殺對打,勝者入下一輪,決出勝負後,再入新一輪,決出前三名的,獎勵一千錢,五百錢和一百錢。

以資鼓勵,自然鬥志昂揚。

到了第二天下午,終於打出了前三名,第一名被打的鼻青臉腫,樂顛顛的去賬房領錢,剛剛進屋,屋頂落下一個漁網,第一名越是掙紮,漁網收的就越緊。

最終,第一名的捆成了一個不停蠕動的蠶寶寶。

一個人走進來了,看到此人,蠶寶寶立刻停止掙紮,一動不動。

荀灌抱著一匣子錢,嘩啦啦將一千錢砸在熊弟弟荀羨身上,“這是我送給你和尋陽大長公主的結婚大禮,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