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你我本不通,全靠我花錢(第2/3頁)

流民圍城的荊州城,城內都是荊州本地人和王澄的駐軍,流民是進不去的,且羊祜在荊州嘔心瀝血治理了十年,城墻堅固,城內區劃合理,百姓富足,比較安全。

眾人匆匆拜別了羊公,坐上馬車,到了荊州南城城門,城門口設了數道路障,所有進出的人都要檢查戶籍和路引,以防流民混進城裏。

王敦道明是荊州刺史王澄堂哥的身份,遞上名帖。

守軍有從中原的人,雖然他的地位低下,不認識王敦,但是聽到熟悉的洛陽官話,再看王悅絕世容顏,就是洛陽頂級士族翩翩公子的範兒,連忙放了眾人進城,快馬加鞭去刺史府報信。

隊伍通過荊州城區,城是好城,但是沿街起碼一半鋪面都是關閉的,行人臉上也罕有笑容。

因為周圍護送的是王澄從中原來帶來的軍隊,外頭騎馬的王敦和王悅不便開口,只是相識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荊州城是個軍事重地,也是富饒之地,荊州刺史是個肥的流油的肥差,所以最疼弟弟的撒幣衍才會使出渾身解數把王澄安插/在荊州。

怎麽如此富饒之地在王澄手中變得蕭條衰弱起來了?

難道王澄真是羊公祠堂裏理事說的殺死八千俘虜的偽君子?

不過,如今到了王澄的地盤,歷經艱辛的眾人曉得什麽話當說,什麽話不當說,車裏車外,大家都是會心的交換眼神。

曹淑在每個人手心寫字:“不要暴露清河和荀灌的身份,就說她們是我外甥女和外甥。”荀灌一直是個男裝大佬。

眾人到了刺史府,王澄才搖搖晃晃的過來迎接,王敦是駙馬,王澄見他要行拜禮,這一拜下去,差點當場栽倒給王敦磕頭。

王悅反應最快,扶起伯父王澄,這一扶,立刻聞到王澄口鼻之間強烈的酒氣。

原來王澄白日酗酒,喝得昏睡過去,被手下強行叫醒,此時就像夢遊,基本沒有意識。

王悅把王澄扶到胡床上躺著。

看著醉成一灘爛泥的王澄,王敦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你親哥哥王衍費盡心機,把你安排在荊州遠離戰亂,結果你不思進取,把好端端的荊州搞成這個樣子,殺八千俘虜!這是人幹事?城外那些巴蜀流民會把你活撕了!

好好的一盤棋被下成這樣,眾人剛剛脫離虎口,又入狼穴,天下之大,難道就沒有一處能夠安生?

爛醉昏聵無能還殘暴的王澄令眾人大失所望。不過眾人都是有涵養,表面還是一副親人見親人,兩眼淚汪汪的樣子。

因王澄爛醉如泥,由他的心腹幕僚熱情接待眾人,曹淑等女眷被安排到後院內宅裏休息,曹淑趕緊拜托刺史府的人找來大夫給清河看病。

清河現在走路發飄,精神不好,有時候半夜還不由自主的抽搐。

王悅作為紀丘子世子,自是在宴會上應酬,大家都是洛陽來的人,交流起來毫無障礙。

說道亡國、王衍一家人死絕了,幕僚掉淚,“我們刺史就是驚聞親哥哥死全家而日夜以酒消愁,刺史大人和哥哥自幼親厚,長兄如父,如今父親沒了,刺史悲痛欲絕啊,恨不得跟著一起去,但因守護荊州的重任在身,不得不強撐著當這個官,如今大晉亡了,聽說中原一口氣建了五個行台,四個皇太子,我們刺史大人不知道該效忠誰,唉,愁啊!”

這就是王澄酗酒殺八千俘虜的理由?

王敦王悅荀灌郗鑒四個“男人”自是不信,但表面上都裝作相信了幕僚的鬼話,跟著一起落淚,述說撒幣衍昔日的各種好處。

雖說二王當國,羊公無德。但是撒幣衍對家族是極好的,好到為了家族而散盡家財,逼得老婆郭氏不得不要陪嫁丫鬟去路邊撿糞來貼補家用。

王悅和王敦這兩個族人輪番上場,為死去王衍歌功頌德,接風宴在賓主盡歡中結束。

席間王澄一直昏睡,時不時夢囈“拿酒來”!

王敦王悅等人回房休息,叔侄兩個小聲密謀。

王悅問王敦:“叔父,我看王澄靠不住,但是外面被激怒的巴蜀流民更可怕,他們只曉得我們和王澄都是瑯琊王氏的人,並不會區別對待,放過我們。所以我想先派人去建業,要我父親派一支軍隊來荊州接人。”

大家都是躲避戰亂的流民,他們是中原流民,外頭是巴蜀流民,所以王悅他們對流民的痛苦感同身受,王澄要流民投降,又殺了人家,這事做的既愚蠢也沒有底線,還使得荊州城陷入了被巴蜀流民包圍的境地。

王敦畢竟是長輩,考慮的更多一些,“從幕僚的話裏來看,王澄好像被立場所困擾,中原五個行台,江南還有個你父親輔佐的江南盟主司馬睿。王澄目前並沒有選擇任何一方投靠,所以荊州城是個孤島。我們要先說服王澄和我們一起投靠江南盟主,許諾給他各種好處和官位爵位,王澄才有可能幫我們回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