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頁)

現在陳錦囑咐她手腳輕些,那就是要她給趙斐洗腳了。

想到這裏,盼夏朝陳錦望了一眼,陳錦點頭。

盼夏心中一喜,輕輕擡起了趙斐的一只腳。

她自進宮就被陸湘挑走了,陸湘並不像其他大太監和大姑姑一般要人伺候,近身的事情都是自己做,因此她從沒伺候人洗過腳。

但盼夏素來細致,這點小事倒是不怕的。

她輕輕拿下趙斐的靴子,又去掉他的襪子。

趙斐生得好,不止是他的臉長得好看,便是這一只腳也是好看得緊。

他的腳背白皙光潔,看不到一根青筋,宛若白玉雕成,撩起褲腿的那一截小腿極是細長,雖然比常人還要纖細些,看著算是肌理結實。

只是因為太過瘦削,肌膚蒼白得沒有血色,能看得見裏頭的青筋,讓人心生憐惜。

“六哥。”

趙斐正在閉目養神,趙謨就這麽突然從外頭闖了進來。

“九爺。”陳錦朝趙謨行禮問安。

趙謨此時並未平時那般意氣風發,倒像是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見趙斐正在洗腳,只道:“六哥好享受。”說著自顧坐在了旁邊的軟榻上。

聽得趙謨語氣不佳,趙斐緩緩睜開眼:“今兒你不是出宮去玩了麽?在宮外還能遇著給你找不痛快的人?”

趙謨平常功課很緊,一旬才有一日能出宮玩耍,今日是他早就與嶽天意說話要去城外騎馬。每回他出宮回來,總是會興高采烈地跑到趙斐這裏來說著宮外的事,似今日這般霜打的茄子,確實是少見。

見趙謨看看陳錦,又看看盼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趙斐懂了,輕聲道:“都下去吧。”

盼夏飛快替他擦了腳,陳錦擡著他的腿,將他挪到榻上,拉了薄被替他蓋上,與盼夏一齊默默退下。

“說吧。”趙斐道。

趙謨這才露出一個笑意,起身往趙斐這邊走來,自脫了靴襪也跳到趙斐的榻上。

趙斐蹙眉:“臟死了。”

“不臟不臟,一點馬臭都沒有。”

他這麽一說,趙斐仿佛真聞到了馬廄的臭味:“別碰我的被褥。”

趙謨拉了邊上另一床薄被鋪在榻上,自盤腿坐在上頭,臉上笑著,卻長長嘆了口氣。

趙斐自幼與他一同長大,的確很少見到他這邊頹喪的模樣。

“到底怎麽了?”

“今兒我跟天意從馬場回來,他慫恿我在大街上騎馬,沒走幾步就撞到了一乘轎子。”

趙斐眸光一動:“出人命了?”

如今正是立儲的關鍵時期,倘若趙謨在京城縱馬傷人,定會惹來朝臣參奏。

“那倒沒有。”趙謨仔細回憶當時的情景,“前頭擡轎子的轎夫反應極快,當時就撒手扔轎子跑了,幸好他跑了,不然我的馬肯定會踏上他。”

想起那個場景,趙謨還有些後怕。

“不過,他一撒手,轎子就失了平衡,朝前頭倒去,坐在轎子裏頭的人摔出來了。”

“傷著了?”趙斐問。

趙謨悶悶“嗯”了一聲,整個人朝後一仰,躺在了趙斐的榻上。

趙斐聽出他的語氣有些不同尋常,審視片刻,竟發現趙謨臉龐微紅。

他不動聲色地說:“是個姑娘?”

“六哥,你……”趙謨沒想到趙斐一下就猜到了,一時之間面紅耳赤,說話也結巴了。

“她很美麽?讓你記掛成這樣。”

“不是美……也是很美的,不過,也許六哥不會覺得她美,天意就覺得不怎麽樣,反正她就是……就是我喜歡的那樣。”

聽著趙謨結結巴巴的話,趙斐唇角輕輕揚起,“為何我不覺得她美?又沒人跟你搶。”

趙謨紅著臉說:“跟搶沒關系。六哥眼光高,這宮裏的美人沒一個你覺得好看的。”

宮裏那群女人……的確……

趙斐不想談自己的事,繼續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麽?讓你這麽難受?”

“她從轎子裏摔出來,又被轎子壓住,受了傷連動都不能動,我和天意把她帶回鎮國公府,請了府醫來看,倒是沒有傷到筋骨,只是受了不少皮肉傷。”

“那你難受什麽?難不成她不中意你,中意嶽天意?”

趙謨狠狠瞪他一眼,“六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天意,他……”

嶽天意……也是個腦子不靈光的,趙斐的眸光沉凝了些。

“唉,反正這件事跟天意沒關系。”趙謨繼續說道,“她身上沒受多重的傷,我自然高興,可她只是在鎮國公府歇了一會兒就堅持要走。”

“所以,你回想起來,覺得還不如她傷得重些好一直留在鎮國公府養傷,你可以日日過去探望她?”

趙謨聽著趙斐這般說,臉更紅了,急忙辯解道:“我沒有這麽想,我不希望她受重傷。”

“知道了,我只是說笑,你繼續說吧。”

“她執意要走,我和天意當然沒法強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