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吃假死藥。

北風凜冽,寒風瑟瑟,透著細縫鉆進來,殿內點了幾盞燭火,光影斑駁的照耀在溫湫宮的床榻上。

溫初酒沒有蓋被子,就整個人卷縮在床榻上,她就這麽呆呆地看著墻面,仿佛能看見夢煙和那個流去的孩子,眼眶驀然一酸,她啞著嗓子,低低的說了句:“對不起......”

她對不起孩子,亦對不起夢煙。

身後傳來了宮女的輕喚,道:“溫小姐,您起來喝口粥吧,您已有一日為用膳也未有喝水,料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況且您小月子還沒做完,等會兒落了病根就更不好了。”

溫初酒背對著她,低聲道:“不要,你出去。”

宮女無奈走出去,原地站了宮人,見她出去,明白溫小姐這是又拒絕用膳了,於是便紛紛失落的垂下了眼眸。

腳步聲傳來,宮人們立刻回頭一看,正準備行禮,卻被男人冷眼制止了。

男人的氣勢不容小覷,光是站在那都能讓人覺得不寒而栗,堪比外頭的暴風雪,眾人聽見他問道:“還是不肯用膳?”

宮人們答:“回皇上,溫小姐不但不肯用膳,自昨日起就一點水都不肯喝。”

祁琛站在原地,看著那扇緊緊閉起的殿門,半晌後,深陷在雪地裏的腳步擡起,緩慢的走向了殿內。

溫初酒背對著墻面,聽見了腳步聲,盡管很不想承認,但是她的確是能夠分辨出祁琛的腳步聲,她頭也沒回,嗓音幹涸,動了動唇,才覺得自己的喉嚨很疼,她發不出一點點聲音。

溫初酒咽咽口水,潤了潤嗓子,她現在不想看見祁琛,她頭也沒回,背對著他道:“出去。”

祁琛站在床榻邊,喉結滾動,低聲道:“溫初酒,你這樣藐視君威的行為是會被砍頭的你知道嗎?”

溫初酒忽地覺得可笑,她張了張嘴,喉嚨生疼道:“祁琛,你以為我會害怕砍頭嗎?”

“朕知道你不怕。”祁琛端起了放在床榻邊的白粥,矜貴的眉頭蹙起,道:“起來喝粥。”

“不喝。”溫初酒背對著他,道:“你出去。”

又是這樣的劍拔弩張的氣氛,自從那日他看見了林九和她的信之後,她整個人就變了。

不能說變了,只能說,她把原本的小脾氣露出來了,不再在他面前裝柔弱了。

他們之間也從那天開始就變得不能安安靜靜的多說兩句話。

祁琛修長的手指捏著匙柄,一下一下的攪著碗裏的粥,他視線裏,全是溫初酒的背影,殿內是艾葉香,太醫吩咐說是月子期間聞著散寒的,他喉結滾動,道:“朕不想與你爭吵,你把粥喝了。”

溫初酒一張臉蒼白無比,瘦骨伶仃的模樣,讓人一瞧都覺得心疼的緊,她冷笑了聲,扯了扯發幹的嘴,每說一句話都覺得喉嚨幹疼的緊,她道:“出去。”

還是那兩個字。

出去。

她現在面對他,只有這兩個字。

祁琛端著碗的手繃緊,手背上的青筋都逼出了好幾根,深呼吸了幾口氣,強壓住怒意後,方道:“朕最後問你,你喝不喝粥?”

溫初酒沒回答,這次顯然連出去二字就懶得開口了,只背對著他。

祁琛咬牙,深呼吸了幾口氣後,對著身後的王德顯道:“傳令下去,即日起,溫初酒一日不進食,那伺候溫湫宮的人便直接賜死一個,她兩日不進食,第二日賜死兩個。”

祁琛的話一說出來,溫湫宮裏頭的人各個跪在殿內求饒,有一些甚至哭喊著溫初酒進食,求溫初酒救救他們。

溫初酒始終背對著他,殿外宮人的哭喊聲響起,哭聲嘶啞,悲鳴不已,像是在這寂靜的皇宮裏,給夢煙和那孩子送行了。

溫初酒潤了潤嗓子,漠然道:“我喝。”

她的手已經沾了夢煙和孩子的血了,她不想再有任何的人因為她溫初酒而出事。

宮人的哭聲隨著她這句話出來而漸漸的收斂了,溫初酒撐著虛弱的身子翻身坐了起來,她眼眸微擡,看見了端著粥站在一旁的祁琛,冷聲道:“你出去,我喝粥。”

她眼底的厭惡已經蔓延開來,祁琛抿唇,沉聲道:“朕看著你吃——”

“出去!”溫初酒垂眸厲聲打斷他,瘦骨伶仃的身子骨子裏有種傲勁。

祁琛喉結滾動,吸了吸腮,碗都快被他捏爆了,他才問道:“朕就真的,這麽礙你眼?”

溫初酒視線終於肯施舍一點點的余光給他,盯著他好一會後,才收回視線。

視線收回的那一刻,他聽見她冷聲道:“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你。”

祁琛胸口像是有塊血蓄積在那,上不去下不來,端著粥的手手背上青筋迸發,咬牙道:“朕不會隨你意的,從明日開始,你以後日日夜夜都隨在朕的身邊。”

溫初酒垂眸,漠然道:“請皇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