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民國之寫文(48)(第2/3頁)

如今報紙爆出來麥田其實就是守夜人,這件事會引發讀者怎麽樣的瘋狂就可想而知了。

那群神通廣大的記者不僅圍住了他們報社,甚至都挖出來了李先生的新家住址,想要采訪一下當事人。

吳翼不免有些慶幸還好李先生去了上海,正好避開了這次的事端。

雖然報紙上對此事鬧的沸沸揚揚,也有不少人突然蹦了出來說當局應該禁止封殺作者重新發文,但是吳翼也只是覺得有點麻煩,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

一來之前薛大帥都把李先生保釋出來了,李先生的新文章也沒有什麽犯禁的東西,當局也犯不著繼續為難先生。二來反正現在李先生也在上海,大不了就在上海多呆幾天躲過風聲再回來也行啊。上海也有他們《文學報》的分社,大不了他就再換個新筆名發文嘛。

盡管如此,他想這件事總是要告訴李先生一聲,所以他就給李先生拍去了電報。

第二天下午他就收到了李先生回復的電報了。電報只有三個字:麻煩否?

吳翼當下就斬釘截鐵地回復:小事而已。

然而第三天吳翼就被打臉了。

實在是接下來事情的發展讓他格外瞠目結舌。

……

傅柯茂放下手中的報紙,心頭因為今日的《王朝崛起》而燃起的火熱,卻因為其它報紙上刊登的一篇報道而變得冰冷一片。

有個自稱是守夜人舊交的人在報紙上發文稱守夜人真名就做李景然,祖籍東北奉天,其實就是一個吃喝嫖賭毒俱全的流氓混混,在當地聲名狼藉,肚子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墨水,他的文章可能都是找人代寫的。

【此子當初天天遊手好閑,不學無術,高中沒念完就輟學了,吃喝嫖賭毒五毒俱全,是奉天聞名的流氓混混。

那日他因為吸大煙被父親關了起來,勒令戒煙。可是他不僅不反思自己,反而口出惡言頂撞母親,把母親氣病後趁父親不在時最後拐跑了家中幼妹,離開家門不知去向。

可憐那姑娘剛被父母許了人家,這下被毀了清白,徹底嫁不出去了。為了李家的聲譽著想,李父只能把自己的另一個女兒嫁了過去,為了讓親家消火,又搭上了很多嫁妝……

………

李景然其人,就是一個兩面派,最會偽裝,大家不要被這種小人給騙了!他自己寫的文章一派正氣淩然,滿口仁義道德,其實為人最為陰毒腌臜,一肚子男娼女盜。就像他發文鼓吹禁煙,自己卻是個大煙鬼,諸君說可笑不可笑?

………

……李景然今年不過16歲,也沒怎麽正經上過學,怎麽會寫出這麽思想深刻的文章?依我看必是找人代筆……】

如果在之前,這篇文章並不會給傅柯茂帶來多大的觸動,頂多感慨一句人心隔肚皮。可是在從報紙上得知麥田其實就是守夜人時,他就再也無法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

他真的很喜歡《流浪奇遇》!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本書給當時迷茫的他指出了一條出路,讓他有了一個奮鬥的方向。

他現在在外開辦孤兒院,在校內成立流浪兒童救助協會,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口袋裏更是連一塊銅板都沒有。他現在是貨真價實的一貧如洗。

可是他還是很開心,很充實,很有激情。

他現在比他之前揮金如土花天酒地時還要快樂!他從未有那麽一刻覺得自己的人生是有意義的,他這個人是有用的。

就連一向對他橫眉冷對的老爹,最近也對他溫柔很多。昨天老爹甚至還欣慰地拍了拍他的頭,說他長大了。

當時他就哭了。

老爹的眼角也有點濕了。

也就是在那時,他突然又想起了那日他和老爹的對話。

那時候老爹問他:“若戰便是死,不戰便是活時,你又待如何?!憑你又能做什麽?!”

傅柯茂現在還沒想出答案,他太笨了。但是他隱隱約約的覺得,他只要繼續堅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能幫助別人的事情,那麽他總有一日能回答老爹的問題。

他也總有一天能夠找到老爹口中的那個“比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要重要”,可以讓他“拋頭顱灑熱血,不擇手段”的東西。

傅帆林以為自己走上了一條正確的路,可是就在這時他發現自己的引路人很有可能是一個欺世盜名的騙子,這怎麽不讓他如墜冰窟,驚憤不已呢?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跑去找到了傅帆林:“老爹,你說,守夜人究竟是不是那種人?”

傅帆林擡眼看著滿眼仿徨的少年,在心裏感慨還是太年輕了啊。

“他是什麽人不重要。”他告訴年幼的孩子:“最重要的是你想要成為什麽樣的人。”

傅柯茂似乎明白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有明白。傅帆林揮了揮手,“你自己下去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