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生不凡

葛洪跟王家的家醫一同給王獻之看診。

二人未看出異樣,最後,葛洪說道:“約莫是吃多了,王七郎肚皮小,吃太多會撐得難受。”

王家的家醫跟著附和道:“然也!如王七郎這般年紀的孩童,不宜吃得太飽!當心噎著,撐著……”

王家的家醫不敢直接說噎死跟撐死,只能委婉的提醒。

王徽之坐在床上,他拉著王獻之的小手,哼哼道:“定是阿耶抱七郎的姿勢不對,才讓七郎如此難受!阿耶,日後你就不要抱七郎了!”

王玄之挑眉說道:“五郎,你是嫌默寫被燒毀的帛書太少了?莫非想把那些被燒毀的竹書一並默寫了?”

王徽之瞪了眼王玄之,露出嫌棄的表情,出聲說道:“大郎,你的粉掉了!”

聞言,王玄之立馬轉身朝銅鏡走去。

王羲之彎下身,笑容溫柔的問道:“七郎,可還難受?”

王獻之搖頭,小手摸了摸他的肚子。

王羲之柔聲說道:“阿耶帶你去走動走動,可好?”

葛洪眼神閃爍,忽然笑著說道:“不如將王七郎交給貧道,貧道來幫王七郎消食。”

王羲之正準備點頭,王獻之忽然伸出手拉住了王羲之的廣袖。

見狀,王羲之好笑的言道:“看來七郎離不得我。就不勞煩道長了。”

葛洪搖了搖頭,捋著白須,改口說道:“那就辛苦王公了!”

雨後初晴,王羲之笑著言道:“七郎,阿耶帶你去鵝池走走可好?”

王獻之擡頭看了眼王羲之,乖巧的點頭。

王羲之笑吟吟的牽著王獻之走出屋子。

王徽之撇嘴,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沒好氣的問葛洪:“道長,我的雙足何時才能康復?”

葛洪口氣淡淡的回應道:“王五郎安生些,好好養傷,過些時日自然會康復。”

今日清晨,葛洪連早膳都沒吃,直接出門到客舍取了他的行李。他本想將王獻之留下,帶王獻之看看他的好東西!誰知,王獻之卻黏著王羲之不願撒手!此時,葛洪的心情不是很美麗,回答王徽之的時候有些敷衍。

王徽之不滿的哼了一聲。

王玄之照完銅鏡,瞥了眼王徽之,輕哼道:“五郎,你若安生些,這腳自然會好得快些!早些默寫完帛書,你也能早日解禁,恢復自由。”

又被王徽之忽悠了,王玄之有些不滿。

王徽之翻個身,背對著王玄之,懶得回應。

王玄之故意說道:“我也去鵝池走走。雨後初晴,自有一番風光,自是要好好欣賞!”

說著,王玄之讓左右攙扶著他往外走。木履踩得噠噠作響。

王玄之離開了,葛洪也不久留,轉身也走了出去。

阿良湊到王徽之的身邊,小聲的問道:“五郎,可要回屋?”

王徽之翻過身,輕哼了一聲,張開雙手。

阿良將王徽之背起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王徽之忽然叫道:“慢著。”

“五郎?”阿良停下腳步。

眼珠子一轉,王徽之說道:“你去鵝池,替我帶句話給鴻雁。讓它來見我,我有事與它商議。”

阿良睜大眼睛,用看傻子的眼神,扭頭看向王徽之,嘴角微微抽搐,無語的說道:“五郎,那是雁,並非人。豈能聽懂人語?”

王徽之就是覺得那只鴻雁不一般,他哼哼道:“你懂什麽?那只鴻雁有靈性,只有像我這般天生不凡的人才能與它溝通。”

阿良無奈的搖頭:“五郎,若是它不願隨小奴來見你呢?”

王徽之湊到阿良耳邊,低語了幾句話。

阿良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眼神遲疑的瞥了眼王徽之,最後點了點頭。

王羲之與王獻之在鵝池裏賞鵝。王玄之跟來了,父子三人坐在亭子裏賞鵝。

王玄之無聊,便隨口問道:“阿耶,殷刺史登門見你,可是想請你出仕?”

聽到這話,王獻之眨了眨眼睛,瞥了眼王玄之。

捕捉到王獻之的視線,王玄之產生了一種錯覺。為什麽他從這雙烏漆漆的眼眸裏,看出了贊賞的神色?

目光好奇的盯著王獻之看了一會兒,沒發現異樣。王玄之確定,剛才是自己看錯了!

王羲之嘴角含笑,一手摟著王獻之,一手溫柔的撫摸著鴻雁,漫不經心的答道:“會稽王請深源出仕,欲要以他來對付符子。”

王玄之沉默,垂眸思索。

這幾年,桓溫的勢力越發膨大。去年,桓溫向朝廷請求伐蜀,未得朝廷批準,桓溫便率兵西征!今年上半年,桓溫大勝,收回蜀地。早兩年,桓溫便掌控了長江上遊以及荊州等地。如今西征大捷,收回蜀地。更是將桓溫的權勢推到了一個新高度。現如今,桓溫掌控著晉室的一半江山,令朝廷忌憚不已。

皇帝年幼,兩年前朝廷商議讓會稽王司馬昱輔政。彼時,司馬昱便請殷浩出仕,想用殷浩來對付桓溫。然而,恰逢殷浩父親病故。晉律有規定,朝中官員無論官職大小,皆要辭官守喪三載。如今,殷浩喪期已滿,除服恢復官職,司馬昱令他抗衡桓溫。殷浩此時急需小夥伴的幫忙,助他對付桓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