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知羞恥

回到東廂,王獻之讓仆人抱他去了王玄之的屋裏。

何氏看到王獻之進來了,笑容溫柔的說道:“七郎來了,快坐。”

見狀,王徽之好奇的跟了進去。

王玄之身為屋主人,自然也跟了進去。

王獻之來到案幾前,半趴在案幾上,拿起青鳥銅壺,倒了一杯酒。然後從懷裏掏出三小瓷瓶,一一擺在案上。

三個小瓷瓶,其中兩個瓷瓶的瓶身是青釉色的,另一個小瓷瓶的瓶身是青黃釉色的。

王獻之拿起其中一個青釉色的小瓷瓶,解開封口,倒了一點粉末進就酒杯裏。

用手指頭攪了攪,酒水微微渾濁。王獻之把酒杯放下,轉身走到另一張案幾前,拿了王玄之練字時用的清水。把紫紅偏棕的粉末倒進清水裏,用手指頭攪了攪。水很清,粉末不溶於水。

“七郎這是在弄什麽?”王玄之看不懂王獻之在做什麽。

王徽之搖頭,他脫掉木履,湊到王獻之的身旁。

王獻之伸手指了指雁魚銅燈,仆人疑惑的問道:“七郎想掌燈?”

王獻之點頭。

仆人轉身小跑出去,尋了火種,回到屋裏把雁魚銅燈點燃。

燈芯燃起,王獻之把紫紅偏棕的粉末倒在手心裏。另一只手捂住口鼻,然後湊近雁魚銅燈。

把粉末倒入燭芯,頓時燃起了一陣白煙!

王獻之後退了幾步,依舊捂著口鼻。

“這、這是……”王玄之傻眼了,伸手指著雁魚銅燈。

王徽之看到雁魚銅燈忽然冒白煙了,立馬嚇得退了幾步。躲在王獻之的身後,抱著他的肩頭問道:“七郎,這怎麽冒煙了?”

王獻之伸手,掐了掐王徽之的手。他力氣小,掐人的時候並不痛。

王徽之十分沒眼色,依舊抱著王獻之不願意撒手。

王獻之把手放下,掐了掐王徽之的腰側。

這一掐,王徽之立馬松手,扭著身子哈了幾下。

“哈哈,癢……”

王獻之轉身看王徽之,把手伸進王徽之的衣袖裏。

王徽之馬上後退幾步,捂住衣袖說道:“七郎,你莫不是想拿走我的那瓶東西?”

王獻之挑了挑小眉毛,朝王徽之伸出手。那意思很明顯——給我!

王玄之笑著說道:“五郎,你就把那瓶東西給七郎吧。反正你也不知那是什麽東西,不知有何用處。”

王徽之不樂意的說道:“我現在雖然不知曉,但是等我問過抱樸子之後,自然就曉得了。我看抱樸子那麽寶貝這些東西,這肯定是好東西!”

見王徽之不配合,王獻之轉而朝王玄之招手,然後又用手指了指王徽之。

王玄之頓時明白了王獻之的意思,他笑得不懷好意的對王徽之說道:“五郎,你就把那瓶東西交出來吧!”

王徽之躲到了角落裏,他警惕的盯著王玄之,仰著頭說道:“我就不!我不給,你還想搶不成?大郎,你可是風流瀟灑的名士,豈能做出這等不知羞恥的事情!”

王玄之面色一僵,訕訕地咳了咳。

指望不上王玄之了,王獻之伸手指向他的仆人。

仆人面色為難的看向王徽之,低聲說道:“五郎,你就把東西給七郎吧……”

王徽之搖頭:“就不!這是我拿柿子跟抱樸子換來的!”

雖然王徽之還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是他能肯定,這一定是好東西!既然是好東西,那就不能讓出去!

見王徽之不給,王獻之懶得再理他。轉身收拾了案子上的小瓷瓶,把小瓷瓶交給仆人。

仆人連忙把小瓷瓶收好,然後抱起王獻之往外走。

王徽之捂著衣袖,跟著王獻之離開了王玄之的屋子。

他們離開後,何氏開口問道:“夫主,抱樸子給七郎看診了?”

王玄之點頭:“嗯。七郎無礙,只是不願開口罷了。”

何氏輕輕頷首。

王徽之走出屋子,見王獻之被仆人抱回了屋裏,他摸了摸下巴。帶著他的仆人轉身走出東廂,往客居的方向走去。

昨晚葛洪搗鼓了大半宿,臨近天亮才閉眼休息。然而沒睡多久,王家就派來了人請他上門看診。葛洪困得不行,到了客居,立馬褪去外衣,直接倒頭休息。此時正睡得昏沉。

王徽之走進客居,敲了敲門。

等了片刻,不見裏邊有回應。他開口叫道:“道長?”

叫了幾聲,裏邊還是沒有回應。王徽之便推開了屋門,走了進去。

走到內室,看到抱樸子躺在榻上休息。案幾上擺著各種顏色的小瓷瓶。王徽之湊過去,將每種顏色的小瓷瓶各拿了一份,然後留了張字條,轉身離開客居。

仆人正在幫王獻之洗手,隔壁突然傳來了一聲爆炸聲。

“嘣——”

何氏正在幫王玄之擦粉,聽到了動靜,她手一抖,面粉都灑在了王玄之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