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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病房裏,圍聚著不少人,除去醫生護士外,還有一些遠方親戚。

老太太人還沒死,甚至還有生存的希望,他們不論大小老少,哭得如同死了親媽一樣。

演技好得連眼睛都紅了,不用任何道具,愣是把一出喪戲表演得惟妙惟肖,有著流量小生嘆服,被奧斯卡預定的演技。

他們如此戰戰兢兢地演出悲情大戲,無非是為了錢財,人之常情,醫生護士都不見外了。

立於顧老太太床邊最近的左手邊是顧深遠。

他的周圍除去醫護人員沒有其他人。

誰都沒膽子在顧總面前賣弄演技,萬一他嫌煩,一個眉頭皺皺讓人滾的話,那面子和錢都丟了。

他們那幫人,仗著多多少少帶點血緣關系,想從顧家分點羹,甚至私底下都商計好了,哪哪的房是誰家的,哪哪商鋪劃給誰。

就等老太太眼睛一瞪拜拜了。

奈何老人家並沒有如同他們設想的那樣,反而有呼吸有心跳,只是臉色較差,此時看著坐在右床邊的喬雲莉,嘆息道:“我自己倒無所謂,關鍵是擔心小南。”

“他不會有事。”顧深遠插一句。

“你別說了。”顧老太太長嘆,“你明知道我什麽意思。”

老太太嘴上說擔心顧傾南,實際上更擔心自家孫子,這才多少歲,哪能不續弦,難不成顧家的子孫要做一輩子的單身漢嗎。

“奶奶……”喬雲莉輕聲插一句,“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傾南的。”

“你照顧什麽?”顧深遠不客氣地回,“這裏人太多了,多余的人還是盡早退散吧。”

“多余的人”說的就是喬雲莉。

被男人毫不客氣地懟過之後,喬雲莉臉色很差。

顧老太太是向著喬家小姐的,當即就惱火起來,“上次雲莉和我說,你自己給孩子隨便找了個媽,是不是真的。”

上次喬雲莉和許意過招一次,因此她留有印象。

不知她怎麽和老太太講的,讓老太太產生一種顧深遠去大街上隨便給兒子找了個媽的錯覺。

“不是。”顧深遠解釋說,“她是傾南親媽。”

“少騙我,除非你把許意帶到我面前,否則今天不論如何,你得把你的婚事給了結。”

在老人家眼裏,喬雲莉是她這幾年精挑細選的未來孫媳婦,是顧傾南合格的後媽,如果她和顧深遠成了的話,老人家死了也無憾。

如今她放出這話,無非是當著顧家大大小小親戚的面,給喬雲莉一個交代,讓她吃下一顆定心丸,不意外的話,穩坐未來顧太太的位子。

喬雲莉心底高興,表面上還要佯裝一下為老人哀哭的神情,裝模作樣抹了把眼淚。

這時,房門開了。

許意牽著南寶的小手,母子兩一大一小,和諧溫馨地走進來,寶寶小臉蛋紅潤歡快,親密地跟著許意,即使進屋子也沒松開她的手。

“這是……”

親戚提出質疑,口吻帶有難以置信。

她是原先的顧太太?

又不太像?

顧太太過於低調,她離開後,連照片都不剩幾張,三年時間,很快就被大家遺忘了。

但之前針對過許意的幾個婆娘一眼就認出來了,腦海裏頓時蹦出一個詐屍的想法。

早就聽說醫院陰氣沉沉得讓人心慌,他們剛才就是在等老太太掛,自然心虛得很,看見許意那一刻,真擔心自己的魂魄被帶走。

剛才還有人嗚嗚咽咽的,許意一來,沒人嚎叫了。

病房裏突然的鴉雀無聲,讓老人家擡起頭看了門口一眼,熟悉的面孔入目後,也跟著一怔:“小意……?”

許意淡笑了下,朝顧深遠看了眼,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怎麽回事?”老太太拉過顧深遠的手,“她是許意嗎?”

“是。”顧深遠無法解釋太多。

按理說,許意見到老太太如此,應該會關問。

可現在的許意,根本不認識顧老太太。

“真的是嗎?”顧老太太極不確定。

她要是知道許意還活著的話,怎麽也不可能留喬雲莉在。

此時,許意出現後,她立刻擡起無力的手朝她招去,想讓她過來說說話。

剛才還守在顧老太太身邊有意成為下一任顧家媳婦的喬雲莉,下一秒,就被人徹底忽視,沒了顧老夫人的庇護,她什麽都不是,區區一個在雲城大家排不上號的喬家,不足以讓人給她留下深刻印象。

看到怎麽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許意,顧老太太的精神上漲,驚喜意外,一番噓寒問暖。

對老人家,許意態度很好,一口一個奶奶,叫得禮貌恭敬。

見老人家精神好了不少,醫生忙讓護士去準備飯菜,免得待會老人家又無心進食。

“待會還有個小檢查。”顧深遠淡聲陳述,“除了醫生,其他人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