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趙珩垂眸望進她漾著笑的清澈眼眸深處,一句‘嫁我為妻’在唇齒間輾轉數次,終是沒說出口。
良久,他低低嘆息一聲,說:“送我一只香囊吧。”
他如今所用的香囊雖出自她之手,卻不是她送給自己的。
“好。”蘇綰眉眼彎彎,“一會就去給你買香料調制,給你做別人沒有的香囊。”
趙珩含點頭,伸手拿走她手中的鑰匙,打開大門的門鎖進去。
這宅子大小適中,非常適合她與邵寧還有奶奶居住,離太子府又近。若是有事自己也能第一時間知曉。
明日他會頒布聖旨,允許宮中入宮時間接近的十年的宮人出宮,即便是她大伯家那幾個敗家子找來,也沒法汙了她的名聲。
孫來福派人到禦膳房查過,她在禦膳房時人緣一般,共事過的宮女太監能記住她的寥寥無幾。
到清寧宮後更沒人關注她,此次敬法殿走水,認識不認識的都以為她和陳皇後都葬身火海。
哪怕被人認出也不妨事,她自己便可處理。
過了影壁進入前院,蘇綰側過頭看他,唇角彎了下大步穿過院子去開門。
去辦理戶籍時,不知道他給那官員看了什麽,像是證明身份的牌子又像是別的,對方立即給她辦。
還把邵寧的名字給恢復了過來,改回原來的本名蘇馳。
雖說他只是皇帝身邊的暗衛,這個權利真的有些大過頭了。不過細想的話也正常,她和陳皇後假死出宮,這事皇帝是知道的。
他又早早跟皇帝說了他們的關系,皇帝額外照顧也不是不可能。
總之現在有了房子,又有了本錢,最初需要操心的事的完全解決。剩下的就等再過兩天,去把蘇馳和奶奶接過來,再請幾個丫鬟和家丁,準備過中秋。
等過了中秋她就去告官,拿回原主爹娘的財產,然後給宋臨川寫信。
距離自己結識他也過了差不多兩個月,北梁和東蜀之間的書信半個月能到,春節前應該可以跟他談成合作。
蘇綰越想越開心,腳步輕快。
這房子的格局和大小她都非常喜歡,特別是地暖這個改造,太得她的心了。
汴京的冬天非常冷,十月底就開始下雪,要到來年三月才回暖。
她原先想等有錢了買塊地自己建新房,這樣就能把地暖裝上,剛才看的時候發現這宅子每個院子裏都做了地暖。
就是現世裏北方農村的弄的那種地暖,在外邊燒火,煙不會躥到家裏來。
房主說這房子分到他手裏後改造過,他常年在外做生意,曾借住過一戶農家就這麽弄的,覺挺好也這麽弄了。
她還留了他的在北境的聯系方式,等有機會去北境時,再去拜訪一番。
蘇綰深吸一口氣,打開前廳的大門,回頭跟趙珩說:“這院子收拾得挺幹凈,住進來之前再添置些人手和家具就差不多了,不用大動。”
“你來安排,需要我做什麽你只管說。”趙珩低頭看她,眉眼間浮著淡淡的笑意。
若北梁太平,能與她做一對尋常夫妻倒也不錯。
“那我可不客氣的。”蘇綰開了句玩笑,擡腳入內。
前廳的家具都搬得差不多,帶不走的都是比較大件的東西,古色古香看得出來很精致。
“我去看下我的房間。”蘇綰從前廳出去,穿過回廊往廂房那邊去。
趙珩點了下頭,看到墨竹探出頭知道是有事,故意落後了幾步。
墨竹從房頂上下去,嗓音壓低,“洛州來消息,官道鋪設出了些問題,工部已收到消息。”
“柳尚書進宮了?”趙珩皺眉。
“進宮了,孫總管說跟他說陛下來見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晚些時候再召見。”墨竹低下頭。
“朕稍後便回去,具體出了什麽事你先跟朕說下。”趙珩看了眼廂房的方向,見蘇綰進了屋子,旋即提醒,“別讓她看到你。”
“信上說,搶修的官道沒有問題,但洛州上遊又有降雨,大水沖斷連接官道的一座橋。這條江正好將南境一切為二,沒了橋若是改道要繞很遠,此時江水的洶湧不宜修橋,恐匠人出意外。”墨竹的頭壓得更低了一些。“興南知縣懷疑橋塌是人為,已安排人追查。”
“下去吧。”趙珩見蘇綰出來,淡然擺手示意他下去。
墨竹躍上房頂,轉眼不見了蹤影。
蘇綰只看到了個背影,以為是趙珩的同事,到了他跟前隨口打聽,“出急事了?”
“不算很急,他不知我今日休沐故而找來。”趙珩偏頭看她,“還不餓?”
“餓得不得了。”蘇綰晃動手中的鑰匙,“不看了先去吃飯,你想吃什麽我請客。不過你得確定不用回去跟皇帝復命,萬一是大事可就不好了。”
“不是大事,南境洛州有座橋被沖走了,導致官道中斷。消息剛到汴京,已經有人送入宮中。”趙珩面不改色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