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3頁)

秦小寶見狀錯愕了一瞬,繼而失笑。

說她也染了病分明是謠言,她去了敬法殿也會過得很好。

蘇綰上了宮墻揮手示意他回去。

秦小寶也揮了揮手,匆忙消失在夜色中。

蘇綰收起梯子放回院裏,下了宮墻收好梯子神清氣爽地去燒水洗澡。幸好天黑,秦小寶沒看到她的身上的疹子,不然他肯定還會想辦法跑敬法殿去。

洗完澡回屋躺下,蘇綰暢想一番出宮後的生活,開心閉上眼。

*

夜色漸深,皇宮也慢慢變得寧靜,尤其是熱鬧了一整天的太初殿。

趙珩走下台階,坐上轎輦去往禦書房。

孫來福提著燈籠跟在轎輦旁,不時偷偷看他。皇上的病有了起色不是好事一件嗎,他看著似乎很不開心。

“去太醫院。”趙珩忽然出聲。

孫來福應了聲,到底什麽都沒問,吩咐擡轎的太監掉頭去太醫院。

近日朝中政務繁雜,太子的心思也愈發深沉,他一個當奴才的不敢隨意揣測。不知是錯覺還是何故,總覺得太子對他有意見。

一路無話。

趙珩的轎輦到了太醫院門外,已睡下的禦醫聽到消息紛紛爬起來,全部聚到前廳。

孫來福提著燈籠,小心伺候他進去坐下。

“負責醫治父皇的禦醫留下,其他人都出去。”趙珩漠然擡眸,“孫來福,你也出去。”

孫來福點頭稱是,身子止不住哆嗦,抱著拂塵安靜退下。

太子昨夜宿在禦書房,醒來後看他的眼神格外冷厲,像是他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一般。

他真的什麽都沒做啊。

其他的禦醫也退了出去,孫來福關上門,無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總覺得有點涼。

太子這一個月來,看他的眼神總透著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殺意?

太醫院前廳內。

趙珩端坐主位,面色冷凝。

幾個禦醫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出聲。

“父皇到底得了什麽病,為何忽然就好轉了。”趙珩不疾不徐開口,平緩的語調聽不出情緒,卻壓迫感十足。

“陛下所患乃是惡毒之症,我等前幾日增加了藥方的劑量,故而能好轉。”年老的禦醫從容解釋,“微臣等人還在調整方子,若半月內不再出現疼痛難忍的症狀,會酌情減少。”

“本王想聽真話。”趙珩擡了下眼皮,籠在燈下的如玉臉龐,隱隱覆上寒霜。

“殿下息怒。”老禦醫顫顫跪了下去,“此方乃是虎狼之藥,最多能讓陛下再撐一年,若恢復後復又發生暈厥,恐無法醒來。我等也是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

他們是被韓丞相逼的,這方子兇猛卻不會讓皇帝立即駕崩,反而會讓他逐漸好轉。

趙珩低頭看他,漫不經心地捏著在夢中,被那女帝用劍割傷過的左手中指,默然不語。

依他昨夜在夢中所見,下這道指令的人應是韓丞相而不是徐太師。太師一心想將四皇弟推上帝位,怎會讓父皇病愈。

若父皇的病痊愈,定會先封後再前往嵩山封禪。

同安恰好在去嵩山的路上,匪徒意圖刺殺父皇與他,勢必會讓父皇受到驚嚇。

父皇陷入昏迷,於各方而言都是好事。

這同安巡撫又是林尚書和太師的人,韓丞相手中定有匪患與巡撫勾結的證據,才敢如此大膽準備當那黃雀。

五皇弟能得他如此忠心的謀臣,不可小覷。

趙珩冷笑一聲,松開左手中指緩緩起身,“起來吧,父皇的病按照爾等的方子繼續醫治。”

“微臣明白。”老禦醫站起來,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浸透。

這儲君的氣勢迫人,比高宗皇帝更加難以捉摸。

趙珩出了前廳,自顧往外走。

孫來福雙腿發軟,硬著頭皮跟上去,“殿下是回東宮還是回禦書房。”

趙珩腳步微頓,又控制不住地捏著左手中指,淡淡掀唇,“去禦書房。”

好似每一回夢到那女帝,他都是宿在禦書房。

今日醒來之前,那女帝從台階上栽下去,夢中的表兄似乎已出手,不可讓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