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又貼的如此的近,周鶯心尖兒都在顫著,仰起頭張著嘴啞啞地說:“想的。”

顧長鈞笑笑,垂頭親了親她的額角,周鶯垂眼瞥見他的傷臂,指尖輕輕按在上面:“到底是怎麽傷的。”

顧長鈞嘆口氣:“無礙了,堤壩上石頭落下來砸傷的,快好了的。”

周鶯扁扁嘴:“換過藥了嗎?”

顧長鈞點點頭,用沒傷的那只左手攬著她朝屋裏走。

並膝坐在床沿,顧長鈞漫不經心地道:“這些日子都好?我瞧瞧瘦了不曾。”手在她束腰上,徐徐朝裏去。

周鶯給他弄得酥酥的,紅著臉別扭的想掙,就聽顧長鈞“嘶”了聲,周鶯嚇一跳,忙瞧瞧他的傷臂。

顧長鈞湊近了,咬著她耳尖道:“別亂動,我傷著呢……”

周鶯不敢掙了,心裏罵他賴皮,剛才還說無礙了,這會兒又說疼。

恍惚間,上襦已給剝了下來。

顧長鈞左臂勾著她,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鼻尖兒蹭著她美人骨,“這對桃兒著實不能再瘦了……”

周鶯仰著頭,又熱又羞,坐在他身上,怕碰疼他傷臂又不敢亂動。好生難為情,饒是已有過幾回親昵,這麽敞亮的在他跟前,也還是不習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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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暗下來,淡青色紗帳垂落,周鶯趴在床上,腰下蓋著絲被,顧長鈞斜靠在旁伸指在她背脊上輕輕掠過。

周鶯累得不想睜眼,哪哪兒都酸疼。顧長鈞沒事人似的,衣裳甚至都一絲不亂,聽周鶯悶悶地道:“這回回來了,不走了吧?”

“嗯。”顧長鈞躺在枕上,將她抱過來,伏在自己胸口,“不走了,今後就在這老老實實做官,守著江寧,守著你。”

“那家裏怎麽辦?”顧老夫人是他親娘,他即使在外做官,也不可能不顧家裏頭。他們成婚,雖有禦賜的旨意,可到底不是老夫人應承的,老夫人能不能接受她她不知道,她其實也不是很想見到老夫人。

顧長鈞默了會兒:“你不必操心了,我會處理。”他擡起她的下巴,傾身過來吻了片刻,“嫁給我,安心做你的侯夫人,你夫君顧長鈞,能護你周全。”

周鶯已經說不出話,艱難地呼吸著,顧長鈞的手朝下,咬著她耳尖道:“還疼嗎……”

後面他說了什麽,漸漸聽不清了。

次日一早顧長鈞就去了衙門,周鶯瞧天氣漸漸熱起來了,叫收了春衫換上夏裳,才收拾停當,顧長鈞就到了,落雲掀簾子,他低頭走進來,“今兒不在家裏用午飯了,帶你出去,逛逛,散散心。”

周鶯從隨他乘車出來,一路朝最熱鬧的街上去。

在館子裏點了最好的廂房,要了三四樣小菜,過一會兒就來了幾個賣唱彈琴的,顧長鈞問了周鶯,點了個彈琵琶的,唱了段彈評。

吃過東西,適才聽得意猶未盡,就決定去聽戲,走在橋上,手邊就是迤邐的秦淮河。這裏最熱鬧的是夜晚,畫舫樓船來來往往,吹著江風,聽著美人吟,絲竹不絕,歡愉不歇。此刻只是午後,連岸邊系船的船娘臉上都倦倦的,這會子最好的畫舫都還沒什麽人,仿佛連吹過來的江風也是懨懨的。

前頭有座昶安戲樓,在江寧最是有名,戲台上已唱起來了,顧長鈞領著周鶯進來,就直接被請到了二層包間。有兩扇窗,敞開著,能瞧見舞台。若是關上了,就是極密閉的空間。兩人落了座,後頭就有人遞了茶水瓜子上來。

周鶯垂眼看見顧長鈞的手臂,掩在寬大的袍子裏,也不知他傷得到底如何,見他左手提著茶壺斟茶,便伸臂過去,低聲道:“我來吧。”

周鶯傾身過來,結果茶壺斟茶。顧長鈞垂眼就見她側著頭,白生生的頸和臉。

他左手一撈,就把她箍在了自己腿上。

周鶯茶壺沒拿穩,叮地一聲撞了杯子,茶水灑得到處都是。

顧長鈞貼著她耳朵,用極低極低的聲音道:“……昨兒就想拿把鏡子,叫你也瞧瞧你昨晚的模樣……”

周鶯慌得去瞧窗外,外頭都在瞧戲台子,對面窗前無人,倒沒人注意他們這邊兒。

周鶯惱得不行,擡手捶打他的肩:“你放開,你把我當什麽啦?”

適才她見了,下頭不少人摟著姑娘坐著,瞧穿戴就知是楚館的女子。

顧長鈞笑了笑:“當然是,當妻子啊。”

又貼上來,掌心貼在她背上揉了揉,見她實在羞赧,才松手把人放了。指端還留有適才那軟膩的觸感,長久以來的相思一晚哪裏足夠償還?

周鶯在旁理了理衣裳,還拿眼橫他。顧長鈞想到過去她戰戰兢兢在自己跟前的樣子,和如今真是大不一樣。

他湊過去,遞了只糖山楂給她:“生氣啦?我給你賠罪,行不行?”

周鶯哼了聲,拿過他手裏的東西,卻仍不肯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