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郎聽後,充滿希冀地看向她,“那……”

“我不會白白幫助人。”傅杳在他把後面的內容說出來之前,先截住了他的話,“三娘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同我做交易。正如她說的那樣,想從我這裏得到一些東西,那同時就得付出點什麽。”

“可是我沒錢。”大郎可憐巴巴道。

傅杳的手指尖輕輕劃過他的唇瓣,“我不要錢。我要你的舌頭。”

“啊?”大郎嚇得往後一縮,飛快捂住了嘴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似乎面前的大姐姐是什麽吃人的妖物。

“瞧你把嚇得,”傅杳想輕笑一聲,但那粗啞的聲音實在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美感,“放心,交易成功的話,你投胎再生,只會變成一個啞巴。其他什麽問題都沒。怎麽樣,有沒有興趣?”

大郎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不用了不用了。”

“哦。”得到拒絕的答案,傅杳語氣一斂,將他輕飄飄地推開,興趣缺缺地回到了屏風後面,“那等你哪天想通了,再來找我。”

外面大郎和三娘相視一眼,三娘向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個哭一樣的笑容。但大郎知道,她這是在贊許自己。

夜深人靜,大郎和往日一樣送何木匠夫妻下山,三娘沒有跟去。

她知道,觀主肯定有話要說。

“拄在門口做什麽,進來說話。”果然,裏面傅杳開了口。

“是。”三娘依言走了進去。

“傅三,讓你當我的婢女,會不會很委屈你。”傅杳道。

“不會。”三娘道。

“可是我能感覺的到,身為傅家女,哪怕你已經死了,傅家的榮光依舊烙印在你的心上,讓你雖然做著低微的事,可打心眼裏卻看不上我這個主人。這點讓我很苦惱。”傅杳淡淡道。

三娘不卑不亢道:“您,多慮了。三娘,沒有。”

“那只是你自認為沒有而已。傅家人,最為剛愎自用。”傅杳想起什麽一般,冷冷一笑,“你很好的繼承了這點。”

三娘沉默了一下,道:“您生氣,是因為,大郎,拒絕您?可他還小。他當有,新的開始。”

“那你還真是善良。”傅杳譏笑道,“一點腦子都沒,怪不得被未婚夫夥同別人謀殺了,只能怨氣沖天地求別人來為你復仇。”

往事被豁然撕開,三娘心一痛,抑制不住地顫了起來,“您非要,如此,刻薄嗎?”

“我只是提醒你,你現在只是一點就散的遊魂,而不是傅家嫡出的三小姐。收起你的自大,伺候好我才是你的本分。我當初是答應了替你報仇,但可沒說一定要你親眼看著大仇得報。”

三娘心頭一窒,明白了她最後一句的意思。

她強迫自己垂下頭顱,應道:“是。”

待大郎回來時,莫名感覺道觀裏氣氛有些不太對,但又不知道哪裏不對。

和三娘說話,三娘依舊和往常一樣,結巴中帶著有問必答。至於觀主,已經消失不見。

接下來幾日,道觀裏都只有他們,觀主始終不見露面。對此,大郎悄悄松了口氣,私下對三娘道:“我真怕觀主會偷偷割了我的舌頭。”

三娘沒有回答。

這種事,她不確定。

到了晚上,大郎坐在道觀門口,眼巴巴地看著山下。

都已經三天了,他爹娘還沒出現。

“應該是有什麽事耽誤了吧。”他自我安慰道。

可是第四天,第五天,他還是沒見到人。一直到第八天,他見到他娘一個人扛著工具上了山。

按道理來說,這些活都是以男人為主,女人只幫著打下手。現在只有一個人上山,這肯定是出了事。

三娘看到後,按捺著他不要他沖動。一直到天黑下來,才把他放了出來。

一現身,大郎就迫不及待問他娘,“何師傅呢?”

他沒有同爹娘相認,平時只稱呼為“何師傅”與“何大娘”。

何妻見是他,還沒說話,眼淚就先流了下來。她還想朝著大郎下跪,但被大郎拉住了,“是出什麽事了嗎?您先說,說不定我能幫忙呢。”

“他病了。大夫說是不治之症。”何妻一邊流淚一邊道,“我想求觀主救救他,你們可以帶我去見觀主嗎?”兒子和丈夫只能救一個,她想了一夜,最終決定救丈夫。

“什麽!”大郎腿一軟,人差點跌坐在地。

後面三娘也跟了來,她聽到著,不由一愣,止住了腳步。

“可不可以求求你們帶我去見觀主?”何妻那邊還在哀求著,她已經把希望寄托於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最後還是三娘先回過神來,“觀主,能救。”她先是說了一句,然後很快捋清了思路,對何妻道:“你先回去,明天再來。觀主,能救。”

“真的?”何妻止住了哭泣。

“嗯。”

“那我在這裏等,還是我去把人擡過來?”何妻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