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2頁)

“能聽到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許南知笑了下,“槳槳這些年一直都是一個人,現在能有個人陪在她身邊,我也很開心。”

……

池淵和許南知沒有聊太久,後來等聞槳回了包廂,三個人都不擅長聊天敘舊,很快就散了場。

送聞槳回去的途中,經過一家蛋糕店,池淵想起剛剛在包廂和許南知聊完後她突然提起的一件事情——

“你應該知道這周日是槳槳的生日,但是你不要給她過生日或者準備什麽驚喜。”

池淵不解,問:“為什麽?”

“她不喜歡。”許南知說這話時,語氣有些低沉,“自從聞宋阿姨去世之後,她就不過生日了。”

……

想到這兒,池淵忍不住嘆了聲氣。

聞槳遠比他想象之中還要介懷和放不下過去的事情。

他忽然覺得車廂裏有些悶,擡手將車窗往下降了降,但轉念又想到聞槳大病初愈,又給關上了。

低頭正在回消息的聞槳聽見動靜,頭也沒擡的說:“你開吧,我也覺得車裏好悶。”

“我不覺得。”

“……”

-

有了許南知的叮囑,池淵雖然沒有在聞槳生日當天表示什麽,但還是在下午的時候抽空去了趟聞宅。

只是沒想到跑了個空。

容姨迎他進了屋裏,給他倒了杯茶,眼尾泛著不易察覺的紅,“槳槳一早就出門了。”

池淵握著茶杯,眉宇間是藏不住的擔心,“您知道她去哪了嗎?”

“舟山墓園。”容姨別開眼,光是提到這幾個字,聲音就有些哽咽,“聞家的人都葬在那裏,阿宋去世之後,她每年在這天都會過去一趟,一呆就是一天,勸也勸不住。”

聞宅的面積很大,上下兩層,客廳和二樓挑空,陽光從落地窗外照進來,徑直灑向客廳。

池淵盯著落在桌角的光影看了許久,看得眼眶發酸發熱,才收回視線,放下手裏的茶杯,起身告辭,“容姨,您別擔心,我過去看看。”

容姨紅著眼,連說了三聲好。

舟山墓園在西郊,距離位於市中心的聞宅大約有兩個小時的車程,下了高架之後進入輔道,是一條筆直的路線。

路面上的車流很多,池淵的車速提不了很快,停停走走用了將近兩個半小時才到墓園。

隨著車內導航的結束,池淵也在墓園附近的臨時停車場看到了聞槳的那輛車。

附近還有許多車位,他將車停過去,人卻坐在車裏沒下去。

隨著夕陽的下移,墓園附近的林間逐漸起了霧,天空也在一點一點變得暗沉,秋冬的天總是比往日黑得要早一些。

池淵也不知道在車裏坐了多久,可能有一兩個小時也可能更長,直到夜色將整個墓園籠罩,他才看到遠處的石階處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夜色闃寂無聲,月光將那道身影勾勒得格外寂寥孤單。

聞槳走完最後一級石階,路過墓地管理處,依舊沒有見到以前那位管理員爺爺。

她沒有再停留,轉身朝停車場走去,剛走到車旁,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身。

聞槳雖然是無神論者,但此刻墓園空無一人,心中難免起了壞念頭。

沒等她拉開車門坐進去,那人已經靠近,帶著氣喘籲籲地聲音,“請問您是聞槳女士嗎?”

聞槳回過頭,才發現這人身上穿著管理員的衣服,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估計也就十七八歲。

她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氣,松開門把手,“我是,你有什麽事情嗎?”

“還好沒錯過。”男生將手裏的信封遞給她,“這是我爺爺臨終前讓我轉交給您的。”

聞槳接過來,借著未封嚴的封口看到裏面的一疊紅色鈔票,忽然反應過來,“你爺爺是杜松齡老先生?”

杜松齡是這裏的墓地管理員,聞槳以前每次來都是他在這裏值班,平常聞槳不過來時,老人家還會幫著擦一擦聞家人墓碑上的灰塵。

只是世事無常,聞槳沒想到上一次見面已經是最後一次。

這信封裏的錢都是她每次走之前偷偷留下的,老人家一分沒花,全都還了回來。

聞槳沒有收下信封,還回去的時候還往裏多塞了幾張,說是用來給老人買紙錢的。

離開墓園的時候,聞槳從倒車鏡往後看了眼,看到男生站在原地朝她鞠了一躬。

與此同時,她也從這個角度瞥見了旁邊停著的一輛車。

一輛並不陌生且格外熟悉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