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頁)

池淵站在辦公室裏,擡眸朝休息室的方向看過去,抿了抿唇角,收回視線,“秦妗你進去看一下,如果聞總還沒醒,你就把人叫醒,這麽晚了總不能一直空著肚子。”

“好。”

秦妗進去之後,池淵又交代周程去安排晚餐,辦公室這一處很快就剩下他一個人。

此時已經夜幕來襲,池淵站在窗前,光潔明亮的玻璃鏡面映著他的身影,高樓之下,車如螻蟻似湧流。

他在想下午蔣辭和聞槳說的話。

在池淵的印象裏,聞槳從來都是冷靜而自持,很少有情緒崩潰的時候。

到底是怎麽樣的過去能讓一個人委屈成那個樣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毫無形象可言。

想到這兒,他擡手摸了下肩側,好似之前的潮濕感仍然存在。

身後傳來腳步聲,池淵收了手,轉頭看回去,只有秦妗一個人,“她呢,還沒醒?”

“醒了,只不過聞總說想一個人呆會,讓我明天早上八點之前不要進去打擾她。”

池淵沉默了一會,嘆氣,“算了,聽她的吧。”

……

接下來的幾天,聞槳似乎恢復如常,每天照例出席會議處理各項工作,唯一與之前不同的便是沉默和出神的時間長了些。

經常會開著開著人就走神了,池淵叫她幾聲才能反應過來。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拍賣會的前一天,秦妗在會議中途休息的時候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蔣遠山醒了。

他想見聞槳。

掛了電話,秦妗重新走進會議室,彎腰靠近聞槳,“聞總,醫院說蔣總醒了,他想見您。”

秦妗說這話時沒有回避池淵,他也聽見了,擡眸看了聞槳一眼。

聞槳指間轉著筆,平靜道,“等會議結束再說。”

“好的。”

後半程會議池淵擔心聞槳情緒不穩定,時不時側眸看她,幾次下來,連聞槳也察覺到了。

她捉住池淵又一次試探來的目光,“你總是看我做什麽?”

池淵擡手摸了摸鼻尖,“沒什麽。”

聞槳不說話了,盯著他看了半晌,直到池淵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才收回了視線。

會議在兩小時後結束。

池淵和聞槳一起去了醫院。

蔣遠山恢復的很好,醒來之後有過短暫的記憶混亂,是蔣辭幫助他捋清了,還告訴他自己已經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訴了聞槳。

後來蔣遠山說要見聞槳,蔣辭聯系不到人,他知道護工是聞槳請來的,托她給聞槳那邊打了個電話。

之後方謹也來了醫院。

聞槳和池淵過去的時候,他們母子兩還沒回去,推開門進去見到人的一瞬間,池淵下意識拉了下聞槳的胳膊。

聞槳回頭看了他一眼,也沒問什麽,只是平靜地轉過視線,看著對面站著坐著躺著的三個人,“正好,既然都在這裏,我們今天就順便把話說清楚了。”

池淵松了手,讓她朝裏走,自個出了病房,站在門外沒走遠。

-

病房裏,蔣遠山看著聞槳欲言又止。

他剛從昏睡中醒來,腦袋因為手術被剃了頭發,只剩下薄薄的一層貼著頭皮,眼角眉梢都帶著歲月的痕跡,看起來蒼老又疲憊。

聞槳嘆了聲氣,先出聲問了幾句他的情況。

蔣遠山又驚又喜,語速很慢地應著她的話。

問了話,又沉默。

過了片刻,聞槳似乎是覺得這麽站著說話有些不太合適,從旁邊拽了張凳子坐在旁邊,淡聲說:“蔣辭把過去的事情都和我說了。”

蔣遠山囁嚅,“我知道。”

“所以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外公當初做錯了事情?”聞槳諷笑,“可我不這麽認為,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有舍有得,我外公也不是慈善家,既然當初有了這個約定,就應該一輩子遵守,如果連這一點要求都做不到,那又何必答應別人。”

方謹忍不住出聲,“我當時也是走投無路……”

“走投無路?那是誰要走的這條路?又是誰要生下的孩子?”聞槳看著方謹,“你一個人的選擇憑什麽要搭上我母親的一條生命?”

方謹本就理虧,此刻面對聞槳的質問顯然有些招架不住。

“算了,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聞槳深吸了口氣,斂眸對上蔣遠山滿是愧疚的目光,心中卻毫無波動,“我以前沒辦法原諒你,是因為你什麽都不解釋,每次爭吵只會對我說你沒有做對不起我母親的事情,讓我不要質疑你對她的感情,可是你明明都已經和這個女人重新糾纏在一起,還對外宣稱蔣辭是你的繼子,這樣的你讓我怎麽相信你沒有對不起她。”

蔣遠山動了動唇,沒有再像以前一樣沉默不言,“我們沒有重新在一起,那些只是外面的誤報。我承認當初答應和你母親結婚是出於感動,可是後來我對她的感情都是真的,哪怕到現在,我心裏也只有你母親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