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池淵的話或多或少給了聞槳一些提醒,不管過去的事情是否有隱情,但她和蔣遠山也確實是因為方謹和蔣辭的存在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而聞宋也同樣是因為這件事情才會出了意外。

在過去的四年裏,聞槳曾經無數次質問過蔣遠山,可每一次他都堅稱自己沒有做對不起聞宋的事情,但與此同時,他也不願意和聞槳解釋清楚。

父女倆的隔閡和矛盾像是滾雪球,越滾越大,終於到了雪崩的時刻,那碎開的每一片雪花都成了壓死兩個人的最後一根稻草,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每一片都會讓他們兩之間的關系愈發僵硬。

這件事情從始至終,蔣遠山都欠她一個完整的解釋。

也許事情真的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樣,可聞槳認為她有知情的權力,是原諒還是繼續怨恨,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聞槳後來想了很久,最終作出決定,打算等蔣遠山醒了之後,再去和他談一次。

如果這一次,他還是閉口不談,無論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聞槳都不會再給他接受原諒的機會。

沒有人會站在原地等一個永遠也等不到的解釋。

母親的死亡始終是橫亙在聞槳心裏最深的一道疤,它又深又痛,哪怕現在已經恢復如常,可內裏永遠是不為人所知的鮮血淋漓。

每每提起來,對聞槳來說都是剝皮剔骨的痛。

這是他們父女之間的事情,聞槳不想從旁人口中聽見關於這件事情的解釋,所以也沒有去追問蔣辭。

她想親口聽一聽蔣遠山的解釋。

只是蔣遠山自從手術之後一直處於昏迷狀態,聞槳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只在深夜無人的時候在病房外停留過幾次。

專家說手術很成功,顱底腫瘤已經切除幹凈,之前壓迫到的神經也未完全受損,病人在逐漸恢復意識,生病體征也在趨於平穩,等到不久之後,估計就會蘇醒。

聞槳站在病房外,請來的護工在裏面忙來忙去,蔣辭和方謹並不在裏面,蔣遠山躺在病床上沉睡著,對周圍的一切看似無所知。

秦妗接了電話回來,站在聞槳身旁,“聞總,時間不早了,回去嗎?”

聞槳收回視線,“走吧。”

照顧蔣遠山的護工是聞槳讓秦妗請來的,她每次都是夜裏來夜裏走,沒和蔣辭母子碰過面,也不讓護工告訴他們自己來過。

在什麽都不知道的蔣辭眼裏看來,聞槳一次也不來醫院看望蔣遠山,是因為他們母子的緣故,哪怕這是她的父親。

所以後來,方謹便很少再往醫院跑,蔣辭給聞槳發了消息說了這件事,可從來都沒收到回復,也依然沒有見到聞槳來過一次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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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池淵的暗中幫助下,尤時最終拿到了濱湖生態旅遊度假區分區二期的代言人。

雖然不是一期,但以尤時目前的資歷能拿到二期已經算是錦上添花,如果沒有池淵,可能連三期都排不上號。

因為這件事,池淵最近往聞氏跑得次數比以往勤了很多,但他也不僅僅是為了代言人的事情。

溪城近期有一塊位置很好的地皮將要拍賣,聞池兩家早在聯姻之前就已經打算合作拍下這塊地皮,在之後投建一個心血管藥物研發中心。

這事在聯姻之前兩家公司就已經達成了初步合作,如果不是這塊地皮遲遲沒有對外拍賣,可能在蔣遠山手術之前,這個項目就已經開始啟動了。

現在池聞兩家掌權人都已經放權給兩個小輩,合作的事情自然也就落到了池淵和聞槳頭上。

參與拍賣的還有其他家公司,其中最有競爭力的是融海和中創兩家企業,根據中指院數據,這兩家在TOP100房企拿地榜上的排名僅次於聞氏,兩家對這塊地皮也都勢在必得。

為了這個項目,池淵周末還帶了人去聞氏開會,會議一開就是一上午,會議室不停有人進進出出,秘書進去加水都加了幾輪,出來就和其他同事說裏面氣氛嚴肅。

聊著聊著,又免不了聊到池淵和聞槳的八卦。

早前兩個人要結婚的消息,雖然沒對外宣,但是聞氏上下皆知,後來退婚的事情,又傳得沸沸揚揚。現在兩個人還能心平氣和坐在一起沒嗆起來,對她們這些吃瓜群眾來說簡直就瑞思拜了。

會議室裏,聞槳和池淵對這些八卦一無所知。

在商業這塊,池淵明顯比聞槳更得心應手一些,整個會議,也是他主導方向比較多。

聞槳大多時候都是在聽和記錄一些重要的信息,秦妗坐在她身後,不時提供一些解釋。

會議用了投屏,落地窗遮了簾子,池淵站在桌前,眉目稍斂,舉手投足間都帶了些平時見不到的認真和嚴肅。

有時聊到些比較復雜和有爭議的問題,他也會停下來聽聽在場人員的意見,當然,也會專門點一下聞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