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4頁)

話落,禦風而去,眨眼間就沒了影子。

冰蕪看著方才還熱鬧的宴上,此時只剩下她一人,仰頭望著空中的月亮,嘆息輕不可聞,良宵麽?

忽聽由遠及近輕緩的腳步聲,冰蕪將手中端著的酒一飲而盡,再睜眼時眸中閃過一絲暗光。

同時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紅唇微勾,幸好留下的是風溪,果然深得她心。

風溪有些意外地看著去而復返的蒼山帝君,轉眼看了一眼殿內仍飲酒的冰蕪,福身行禮道:“見過帝君,公主酒力不佳卻頻頻飲酒,小神不敢勸,勞帝君勸勸。”

逸虛頷首,低低地應了一聲,送淩雲回到屋中後他忽然想起曾醉酒睡得不省人事的冰蕪,加上宴上還有風流成性的五太子,糾結再三,身子卻已經做了反應。回過神,已經到了此處。

逸虛舉步往殿內走去,果然見冰蕪還在飲酒,五太子卻早已不在了,這畫面讓他莫名覺得心裏堵得慌,將她手中的酒盞抽離,溫聲道:“別再喝了。”

忽地寬袖被扯住,流光錦的寬袖被那雙纖細的玉手輕輕搖晃,他的心仿佛也跟著搖,一顫一顫的。

“不喝就不喝,那你不要走。”

醉了酒的冰蕪好似格外好說話,還有一分可憐兮兮,面上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意仿若被仙酒融化了,冰雪消融的玉面上透著一抹迤邐的粉,連眼梢都染上了。眸中水光灩瀲,媚色動人,逸虛覺得他被蠱惑了,“好。”

冰蕪將手中不屬於自己的袖袍蹂.躪好一會兒,像是玩累了般,擡頭道:“本公主困了。”語氣裏的毋庸置疑的命令。

逸虛聞言不由好笑,方說她醉了酒好性子,轉眼就開始命令人了。想將被揉皺的袖袍抽回來,卻被拽得更緊了,“不松開,本座怎麽送你回寢殿?”

正欲將寬袖上的皺痕撫平,一雙胳膊倏地摟住了他的脖頸,整個身子仿佛吊在他身子,撲鼻的馨香混合著淡淡的酒香有些灼人,與懷裏冰冷的身子成了鮮明的對比。

逸虛無奈將懷中的人攔腰抱起,往殿外走去。

一踏出殿外,就見守在殿外的神女迎上來,有些為難道:“帝君,公主喝醉了脾氣不大好,小神要去藥老那取解酒丹,能不能勞煩帝君送公主回寢殿?”

生怕逸虛不同意般,忙道:“小神很快就回來,公主的寢殿就沿著這回廊走到頭就是了。”說完就急急地走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逸虛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沒影了,頗為無奈,醉酒脾氣不大好麽?他倒是覺得醉酒後的她少了幾分清冷。認命般輕輕搖了搖頭,抱著仍舊摟著他不放的公主往風溪所指的方向去。

不過這寢殿當真是她的麽?整座寢殿黑燈瞎火,連一個仙娥都沒有。微微打量了幾眼後,逸虛還是抱著懷中的公主往白玉水晶床走去。

應該是她的寢殿,就算昆侖山再怎麽奢侈,也找不出幾個像這樣的屋子了。

連殿內熏的香都是萬年難得一見的琦蘿香,這香能解一般常見的毒,還能安神靜氣有助修煉。能拿它熏屋子,可想而知這屋子不是尋常神仙住的。

逸虛將懷中的公主輕放在床上,見她雙手仍牢牢的纏著他,遂擡手想將那雙手拉下。不料那兩只胳膊纏得更緊了,一下便將他勾到,覆在她身上。

過於柔軟的身子,還有噴灑在耳側的氣息,逸虛輕輕一嘆,擡首離她遠了些,“公主,你喝醉了。”

醉鬼是聽不懂的,也不會承認自己醉了,於是某位公主的手往下挪了挪,觸到腰窩的位置,覆在身上的人當下一個激靈,差點露出龍尾。

逸虛忙捉住那只手,克制地喘了一口氣,細細盯著身下的依舊緊閉雙眼,粉面紅唇的公主,氣息也沒錯,看來應是醉了。

黑夜中她額上的水晶花鈿仿佛瑩瑩生光,美得不可方物,映入眼中,牽引著他,於是唇瓣情不自禁輕柔又克制的落在眉心上。

這時,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了,一雙清澈的眸子燦若星眸,灼灼生輝。

逸虛突然僵住了,他這樣好像是趁人之危。有些慌亂地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喝醉了,我先走了。”

袖子又被拽住,逸虛才發現這人並未清醒,一雙眼迷茫又透著些許可憐。莫名松了一口氣,低聲哄道:“先松開好不好,我去給你找解酒丹。”心中郁悶風溪怎麽去了這麽久還未回來。

逸虛有些頭疼,袖子是被放開了,她又纏上了他的腰身。

下次再也不讓她喝酒了,太磨人了,逸虛想。

將她頭上的釵環悉數取下,又將她一頭長發撥在一側免得她壓著,最後給蓋上被子才退出屋子,關上門。

關上門後,逸虛長籲了一口氣,舉步走回客苑。

逸虛走後,從暗處走出一個著青色紗裙的神女,正是風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