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任澤搖頭,“這裏的廚子可沒有那樣好的手藝。”

“沒關系,”晏驕變戲法兒似的掏出來一個四四方方的油紙包,眨眨眼,“湯底我負責,涮菜你負責。”

火鍋底料,絕對是外出旅行居家必備之良品!只要有它,哪怕再平平無奇的幹菜葉子都能就著啃兩個餑餑!

任澤微怔,失笑道:“倒也罷了。”

說起來,自從離京後,他就再也沒有吃過那樣好吃的火鍋了。

兩人正說著,就聽外頭有人嘟囔著走近,若細聽時,便是翻來覆去的“誰都不準欺負藍藍,不聽藍藍話的都是壞人!誰都不準……”

聲音由遠及近,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出現在門口,將本就不明亮的光線遮去大半,屋內頓時昏暗下來。

他似乎沒想到有這麽多人,本能的愣了下。

“大河!”晏驕笑道,“好久不見呀,你這是打哪兒來?”

來人正是大河。

天氣並不暖和,可他卻只穿著一件濕透的單衣,頭臉脖子都紅紅的,滿是汗水的腦門上隱隱冒著熱氣。

他盯著晏驕瞧了又瞧,好像在費力的從記憶深處挖掘,過了會兒,一雙眼睛突然就亮起來,大步上前將晏驕用力抱了一下,欣喜道:“驕驕,驕驕來看藍藍了!”

晏驕給的這一抱搞得胸悶氣短,眼前發黑,“咳咳,來,來了。”

龐牧上前往大河肩頭一捏,他就不由自主的松開手,下意識往後看去,一邊看一邊努力辨認,然後數出對方的名字。

可等他看到齊遠後,登時垮了臉,本能的縮了縮脖子,老大個人貓似的躲到衛藍身後,小聲道:“他,他不用來。”

當年大家初次見面,大河擔心下落不明的衛藍發了狂,滿院子衙役都彈壓不住,後來齊遠上場,一口氣給他打服了。

眾人忍俊不禁道:“可他已經來了,那怎麽辦?”

大河越發著急,便他腦子不如常人靈光,也聽不出揶揄,只把臉漲得越發紅了。

齊遠偏愛逗他,竟一個跟頭翻到他後面去,猛地拍了他的右肩,卻在他左邊笑道:“我可想死你了!”

大河哎呀一聲,蠍子蟄屁股一樣跳起來,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不想不想,大河不想!”

眾人頓時哄笑起來。

衛藍安撫性的拍了拍大河的腦袋,像在撫慰一只大狗,又對齊遠無奈道:“你莫要耍他。”

見大河是真對自己避如蛇蠍,齊遠撓了撓頭,戳了戳他小山一樣的後背,“我是真想你,還想教你功夫呐,你功夫越好才越能保護藍藍不是?”

這話可真是戳到大河癢處,他身體一僵,試探著扭回頭,“你肯教我?”

齊遠氣道:“你這說的叫什麽話,以前難不成沒教過?”

這混球可真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當初大家一個屋檐下住著的時候,哪天不是打得你,啊,不是,指點得你上躥下跳?

大河眨了眨眼,老實搖頭,憨厚道:“大河不記得。”

齊遠氣結,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任澤饒有趣味的看著齊遠吃癟,過足了癮才朝大河招招手,“來,你先隨我去取肉,順便說說今兒又做了什麽。”

一聽有肉,大河的眼睛都亮了,立刻從衛藍身後屁顛兒的鉆出來,“他們背地裏議論藍藍,我就跟他們比武!”

任澤贊許的看了他一眼,著重關注結果,“那贏了嗎?”

大河將胸膛一挺,像個急於得到肯定的孩子,鏗鏘有力道:“他們都打不過我!”

他本就天生神力,後來跟著龐牧一行人日夜喂招,哪怕如今算不得一流,可在這區區小縣城內,也確實無人能敵。

任澤微笑頷首,語氣卻涼颼颼的,“幹得好,妄議上官,確實該打……”

本就有那麽些下賤坯子,記打不記吃。

大河驕傲的笑,乖乖跟著走遠了,兩人之間的對話也漸漸模糊起來,最終什麽都聽不清。

比武什麽的,只怕是追著人家打的那種強行比武吧?晏驕等人看著他們走遠,心中百感交集,對視一眼後,又都下意識看向衛藍:

你這心腹給人拐跑啦!

衛藍有點無奈,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什麽,可最後索性都放棄了,幹巴巴道:“他們兩個意外的相處甚歡。”

眾人:“……”

我們看出來了!

遲來的午飯之後困意襲來,大家實在撐不住,先各自去休息了半個時辰,然後便往城內幾大針線鋪子和點心鋪子分頭行動去了。

自衛藍和任澤來到培安縣之後,本地領導班子就先後來了幾次大換血,現如今能上前聽用的基本都是現成提拔起來的。偶爾留的幾個時有不服倒也不怕,讓大河日日對他們進行愛的教育也就是了。

既然說不聽,那就挨打吧。

現任巡檢張濤原本是個積年的捕頭,衛藍覺得他為人本分,且十分忠勇正義,難得素有威望,功夫也不差,果斷將原來的巡檢撅了,推他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