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天無絕人路(第2/5頁)

明知是陷阱,跳不跳?

幽無命攬住桑遠遠,從短命背上跳下來,長眸一斜,瞟了瞟短命腹下的偶。

“既然白州王誠意邀約,帶著兵刃鎧甲赴宴,仿佛不太禮貌。”幽無命懶洋洋地說著,脫下身上的鎧甲,扔到短命背上,又卸了刀,交給隨行親衛,讓他們把短命牽走。

兩個白王女再次松了一口氣,對視一眼,頗有些欣慰的樣子。

桑遠遠卻知道,幽無命這模樣是準備大開殺戒了。偶可以清理掉埋伏在殿旁的殺手,若是對方有動手的意思,幽無命一點也不介意讓宴席血流成河。

被大白王女死死挽住胳膊的桑不近顯然察覺了異常,他皺起了兩道清秀漂亮的眉毛,遲疑地望著桑遠遠。

“嘖,大舅子這一身血汙狼狽,先去換身衣裳吧。我與桑果先進去,如何?”幽無命漫不經心地問。

兩個白王女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幽州王,桑王女,請——”

這下桑遠遠確定了,目標果然是他們兩個!

“小妹……”被大白王女無情拋棄的桑不近看起來有些淩亂。

桑遠遠偏過頭,狡黠地沖他眨了下右眼。

桑不近望向幽無命,只見這個可惡的妹夫輕挑著長眉,唇角勾著不耐煩的弧度,沖他偏偏頭。

桑不近:“……”明白了,這是要他領著兵在外面,準備接應。

桑州騎兵足有二萬,再加上幽州的六千精銳玄甲重騎兵,真動起手來也不怕。

他蹙起了清秀的眉毛,看著幽無命、桑遠遠二人隨著白王女踏入白王城。

白州的建築風格整體感覺就是軟綿綿的。築城用的是一種看著材質像是豆腐的白色石頭,上面有道道乳黃的斑紋。

桑遠遠打起了十二萬分警惕,一路觀察著往來的宮人和侍衛,卻沒看出任何異常。

冥魔無法靠近王城,這裏一派歲月靜好。巡邏的禁軍有條不紊,若不是兩個白王女的表現太過急切的話,恐怕就連桑遠遠都不會意識到這裏出了什麽變故。

進了正殿,便見白州王與白世子從案桌後站立了起來,端端正正行了王族見面禮。

這宴席,卻與想象中箭拔弩張的架式完全不同。

偌大的宮殿裏,只設了八個席位。周遭空闊,看不出設了伏的樣子。

桑遠遠不動聲色拿眼去望,看到了一位異常出眾的儒雅文士。他的位次就在白世子之下,穿著藕色長衫,舉手投足之間頗為高雅出塵。

就他?一個人?

幽無命牽著桑遠遠,大大咧咧走到白州王對面落了座。

“不必等我大舅哥。”幽無命目光往空空蕩蕩的案桌上一掃,老實不客氣地敲著桌面道,“白州王,可以開宴了。”

就差直說一句,要下毒,煩請麻溜些。

白州王一語不發,施完了禮,便直通通地坐在案桌後,抿著唇,眉眼之間浮滿了暴躁和屈辱。

根本沒有半點要說話的意思。

氣氛又詭異又尷尬。

小白王女走上前,向著那藕衣文士盈盈一拜:“聖子大人,幽州王與桑王女已到了,您看……”

聖子。

聞言,幽無命與桑遠遠齊齊把視線投向那儒雅文士。

他的五官生得極為出塵,像是雲遮霧罩的山水畫一般,唇一動,仿佛有花在唇角綻放。整個人清雅至極,卻有種難言的貴氣。

好一個年輕漂亮有氣質的天壇聖子。

他溫和地說道:“幽州王一路行來,辛苦得很,還請白州王親自獻上歌舞一曲,聊表寸心。”

這話說得當真是荒誕極了。

自古到今,還從未聽說過哪家的主君親自為客人獻上歌舞的,這像什麽話。

幽無命正在敲桌的手指微微一頓。

奇的是,臉色陰得滴水的白州王,居然毫無異議地從案桌後起身,走到大殿當中,唱跳了起來。

白州王的歌喉,倒是比想象中要更好些,並沒有五音不全,相反還頗有那麽一點像模像樣的意思。舞姿也還湊合,沒什麽章法,卻也不難看。

這樣的國宴,向來是正經肅穆,歌舞姬是絕對不可能踏足的。本該正襟端坐的一國之君,竟是親身下場,孤零零地自唱自舞,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一種難以言說的憋悶逼壓感籠罩在整個大殿中,氣氛尬破了天際。

兩個白王女紅了眼眶,淚水撲簌撲簌往下掉。

白世子自始至終就像只鵪鶉一樣縮在案桌後,恨不得變成個透明人。

天壇聖子帶頭鼓掌:“好!好!”

幽無命懶洋洋地擡起雙手,拍了兩下。

歌舞結束,白州王坐回案桌後,神情並無太大的變化。想來,這已不是他頭一次‘表演’了。

天壇聖子慢悠悠把目光投向了白世子:“接下來……”

大白王女‘哇’一聲哭了出來:“不要再侮辱父王和兄長了!要做什麽,我都可以做!求您放過父王和兄長吧!”